这说法的确有些道理,的确有得道高人能虚空凝剑的传说,众人纷纷点头。
知县听到这里,对一个衙役道:“你去,问问那两个道长在哪?”
衙役领命而去。
流浪汉见众人都关注于他,正飘飘然呢,冷不防被一人拉住,正要发怒,却看见了对方身上的袄子,正是官兵的打扮,身体一抖就软了下来,谄笑道:“官爷,有什么吩咐?”
“道长在哪?”
流浪汉往凶宅大门一指:“昨夜就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好像在里面到处贴符镇鬼。”
衙役点头,放了流浪汉,回去向杨庭用禀告。
杨庭用仔细听着,思虑半晌,终于还是觉得进宅不妥,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名帖交给衙役,说道:“你拿我帖子进宅,找到道长,就说河边县知县请他们出来一叙。”
他见指名的这衙役脸色发白,知道他心里害怕的,便又指了位衙役:“你陪他去吧,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意外中枪的衙役心中一颤,腿一软,差点摔倒。娘嘞,竟然摊上这鬼差事。这知县真是害死人了,自己不敢进宅,拿别人的命在开玩笑。
但知县可是堂堂七品官,他只是一个贱役,哪敢反抗。没法子,两个衙役拿着帖子,各自顶着一张青白色的脸,哆哆嗦嗦地进了胡光勇的大宅。
知县在外面耐心地等着,过了盏茶时间,两个衙役就跑了出来,虽然脚步飞快,但脸上的害怕之色却少了很多。
“宅子里是什么情况?”杨庭用急忙问道。
“宅子里到处都挂着镇鬼符,里面暖烘烘地,满是生气,一点也不像凶宅。”衙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那道长可在?”杨庭用松了口气。
衙役脸色顿时变的为难起来,支支吾吾地道:“道长是在,但不肯出来,说…..”
“他们说什么?给我说实话!”杨庭用心中越发着急。
“他们说‘大人既然来了,何不进宅一叙?’然后就打发我们出来了。”衙役道。
宅子里,白婷萱见衙役出去,疑惑地道:“孙然,这样不好吧?惹知县发怒怎么办?”
孙然笑道:“他能亲自赶到宅子外面,那就说明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任何机会都会抓住。虽然心中会有不快,但肯定不会发作,而且还会亲自进来。”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虽然知县会屈服,但惹知县不快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孙然淡淡笑道:“知县是正七品官,是有傲气的。而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知县的安全。相比之下,除妖反而是小事。要保护好他,需要对方配合,太傲了不。,我这就是一步一步地磨去他的傲气。他一进门,就是对我们的第一步屈服,承认我们的权威。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慢慢地他就会习惯我们的安排。”
不管能否除妖,但杨庭用这个大vip绝对不能出事,这是最大重点,对方若不配合,工作就不好展开啊。
他们表现出傲气,另一个方面也是告诉杨庭用,我是个有本事的人,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
“我和你打个赌,他十分钟内肯定会进来。”孙然笑。
“不和你赌。”白婷萱拒绝,她才不干这种没胜算的事。
宅子外。
杨庭用心中很不高兴。
这个时代,儒家文化是正统,道术什么的都是偏门,社会地位很低。他是进士出身,是人称百里侯的知县。他觉得他的行动已经足够礼贤下士了,对方竟然还不领情,真是……若是往常,有道士跟他这么咋呼,他一定先拿下打三十大板。
这并不是杨庭用本人姓格倨傲,而是整个大明社会的通用价值观就是如此。
我是正统,是一县父母,你个道士在我管理的县里就是我儿子,竟然敢不买你老爹的帐,真是反了天了。在潜意识里,杨庭用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但是,现在有求于人,杨庭用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咬了咬牙道:“那好,我们就进宅!”
衙役进去都没事,他也应该没事。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敢不把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