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情况都不清楚,你是做情报搜集的,应该掌握最新的情况。”贺峰接着问道。
宁志恒的行动二处是保定系的力量,所以是专门处理军队方面事务的部门,涉及方方面面,权限极大,手下情报科每天都会从分设在前线部队的情报部门收集大量的军情汇报,自然掌握着最新的战况。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挑着可以对外的情况说道:“目前战况不容乐观,长江北岸日军刚刚和我们经过激烈的拉锯战,但是他们在猛烈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已经占领广济,并向田家镇发动猛攻,目前田家镇中还在我们手中,双方激战正酣。
上个月下旬,日军又增派援军从合肥出发,兵分两路,左路沿大别山北麓西进,经商城直插武汉,目前已经占领商城,我军退守大别山各隘口,层层阻击日军,现在正与日军展开激烈的鏖战。
右路沿淮河南岸西进,攻取信阳后,迂回武汉,现在信阳还在我们手里,可是日本攻势甚急,估计也就能支持二十天左右,如果一旦让日军攻占信阳,平汉铁路线将被切断,我们活动的余地将更小。”
战局到现在已经明朗,日军是咬着牙往前打,中国军队是层层抵抗,有计划的撤退,以空间换取时间,总的来说,中国军队还是处于下风。
庞丰全摇头说道:“从目前来看,武汉已经没有保留的可能,只能再退一步了。”
冉宏却是另有看法,他开口说道:“可是日本人的军力这一次也暴露无遗,他们已经无力再进一步了,武汉将是他们的极限,我们退守长沙,只要稍加经营,就能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日本人就必须要和我们打消耗战,他们耗不起!”
几个人顿时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起来,可是宁志恒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些人没有办法上阵杀敌,只能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情绪。
直到正午时分,大家才各自散去,他们的住处都是贺峰赠予的大宅院,相距都很近,看着宁志恒登门,师生二人自然有话要说,也就纷纷告辞离去。
贺峰和宁志恒将众人送出大门,这才回来单独说话。
“这些人都是过过嘴瘾,到我这里来发发牢骚,你也就姑且一听,不必当真!”贺峰轻声说道。
“我知道,几位教官都是杀敌心切,一心救国,我也是非常钦佩的!不过我听说高层的几位长官,因为前线将领损耗严重,提议让中央军校的这批老教官重新带兵打仗,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就这么闲置着,着实可惜了。”
贺峰一听精神大振,赶紧开口问道:“还有这个消息,确实吗?”
宁志恒看着老师,就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让他心有所动,笑着说道:“只是有这个提议,但是委员长顾虑重重,他多年来一直打压我们保定系的力量,扶植黄埔系,这个弯子不会轻易拐过来的,能不能通过还是未知!”
贺峰却是心怀希望,点头说道:“战事越来越吃紧,看来我们这些人也就快熬出头了,真不想终老于此啊!”
宁志恒这时才将一个木盒取了出来,放在贺峰的面前,轻声说道:“老师现在重庆故交甚多,来往之间颇多花费,这一年来我在上海也有不少收获,这是学生孝敬给您的。”
贺峰一听,眉头一皱,伸手上前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张崭新的汇票,仔细一看,顿时心头一惊,赫然是一张六万美元的花旗银行汇票。
贺峰的脸色一沉,将手中的汇票放回木盒推了回来,低声呵斥道:“怎么回事!我家中自有积蓄,薪水也足够花费,用不着你的孝敬,是不是你父亲让你送来的?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当时我是没有出本钱的,只是帮你父亲置些产业,我拿几处房产也就可以了,难道让我厚颜白拿好处,占自己学生的便宜,笑话!”
宁志恒急忙解释道:“父亲当初有言在先,产业的三成本来就是您的,可是您坚决不收,他一直心存歉疚,再说现在重庆物价飞涨,您的那点薪水实在是太紧张了,再说您不需要,您的那些好友也是需要的,您一向急公好义,他们有难处时,您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这些钱留下来总有用处……”
说刚说到一半,就被贺峰挥手止住,贺峰哈哈地一笑,说道:“你这个孩子以前都是寡言少语,一天里难得听你一句话,可是自从毕业之后就变得厉害,当起说客来比你父亲可厉害多了,我堂堂一个上校的薪水怎么会不够用,养家糊口没有问题,至于我的那些朋友,我能力所及能帮就帮,不能帮我也不会强揽上身,这些钱说什么我是不会收的,你不要再多说!”
他言语坚决,不容置喙,让宁志恒颇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