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挣钱只为给奶奶攒住院费么。
“我呸,谁说我的孤寡老人的,我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孙子孙女外孙子都有,有人给我养老送终,我不差王鹏一个。”王大妈不过五十来岁,中气十足,和微博帖子里描述的完全不一致。
王鹏和家庭的关系很淡漠,这儿找不到线索,傅平安又去了传说中的海豚网吧,死者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就是在这里。
傅平安找到网管打听事儿,网管有些不耐烦:“你哪儿的?都来过好几拨人了。”
“都有谁来过?”
“分局的,派出所的,刑警队的,你们同事还没走呢,就在楼上。”网管说。
傅平安上楼,看到刑警正在盘问一个女孩,刑警虽然穿的是便衣,但是年纪和装扮都和网吧环境格格不入,等他问完走了,傅平安走到女孩身旁坐下,问她:“你是王鹏的朋友?”
“你谁啊?”女孩翻了个白眼,继续嚼口香糖。
“我不是警察。”傅平安说,“我是李信的朋友。”
“李信是谁,我不认识,别妨碍我开黑,忙着呢。”女孩不再搭理他。
傅平安下楼又去找网管要昨晚的监控,网管说被你们的人拿走了。
无果,傅平安出了网吧,刚上车,网吧里的女孩忽然出现,拉开车门坐进来。
“带我去找李信。”女孩摸出一支烟来,“有火么?”
傅平安摸出打火机帮她点燃:“你为什么相信我?”
女孩说:“因为你不是警察。”
傅平安说:“何以见得?”
女孩说:“别觉得我小就啥也不懂,是不是警察,老娘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这个人虽然阴了吧唧的,但肯定不是警察。”
傅平安笑了:“我怎么就阴了吧唧?”
女孩说:“忧郁行了吧,你是忧郁小王子。”
傅平安开车,直奔医院,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医院也恢复了宁静,女孩在病房里见到了李信,看到床头标签上的姓名和症状,确定不是假的,这才吐露真相。
“我是王鹏的朋友,他死之前给我留言,说是有人要害他,如果他死了,让我找李信,就是被他撞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为啥,其实我和他关系也一般,人死了为大,就帮他这一回了。”
女孩报出一个QQ号码和一串密码:“秘密都在这上面,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以后有啥事也别找我。”
“谢谢你。”李信说。
女孩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走了,自始至终也没留下姓名。
傅平安用手机登陆这个QQ号,发现这是一个新注册的账号,上面连好友都没加,只是王鹏用来储存资料的网络空间而已,在QQ空间里,记录着真相。
王鹏知道自己快要被灭口,于是用他的密码文字记录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谓密码文字,就是年轻人使用的火星文,打乱偏旁部首的汉字重新编排,看似乱七八糟,但是读起来并无障碍。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以江湖中人自居,他年纪轻轻,经验老到,不但给自己留了后手,还敏锐的判断出谁能为自己报仇,这个正义使者不是别人,而是被自己撞成重伤的受害者。
王鹏文化程度不高,文字以口语形式表达,他说自己如果死了,就一定是曹子高派人干的,下手的人应该是松哥,大号张松,在派出所干过,心黑手辣,文字末尾王鹏还对自己的遗产——游戏ID和道具,QQ号码之类虚拟财产进行了分配。
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写的遗言,李信有种难以言说的伤感,这几天来的经历,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但这个QQ空间里记载的东西,很难作为证据,只能当做线索来追查。
时候不早了,傅平安驱车回家,路上对讲机开始呼叫,五百米外,李秀承驾驶着另一辆车。
“凶手可能叫张松。”
“收到,张松是恶少圈子里的掮客,以前是派出所的工勤人员,后来被开除了,这是一个人渣。”
“怎么办?”
“把他揪出来!”
……
深夜,张湘渝还在单位加班,同事们也在忙碌着,命案必破,即便死的是一个辍学少年,法医鉴证中心的报告出来了,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一根钢管上提取的指纹经过比对,竟然是曹子高的。
“张队,邮箱收到一段视频。”年轻刑警喊道,“我给你转过去了。”
张湘渝点开视频,这是一段室内摄像头拍摄的视频,黑夜模式,两个人悄悄摸进一家民宅,手套鞋套俱全,不像是小偷,倒像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他们并没有翻箱倒柜,而是窃走了一个水杯。
手机响了,张湘渝看也不看就接了:“老李,对你我是一百个服气,谁也玩不过你啊。”
李秀承说:“视频看了吧,是我家昨晚的监控视频,我从云端提取的,他们入室是想提取我的指纹和DNA,以便给我栽赃,那个水杯,是我从单位拿来的,曹子高用过的,我只是想证明,证据有时候并不可信,不说了,我去抓真凶了。”
张湘渝说:“你这么炫技,是瞧不起我们刑侦啊……等等,去哪儿抓真凶,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