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顿,白司瘾想到什么,冷冷上前一步:“薄夜白,她现在人在里面,正怀着你的孩子,有没有脱离危险还是未知数……再者,无论孩子能不能保住,你现在已经为人父,就不曾想过负责吗?”
空气之中,陷入一阵死寂,仿佛时光静止一样。
作为遭到无视,唯一的旁观者,莫医生的心态,说不出的复杂。
真的没想到,白司瘾这么冲动的人,竟然藏着这么沉重的深情。
如果这是其他人,怕是忍不住答应,从而有了重新获得心上人的机会……然而,白司瘾不但拒绝,还这么大无畏,不说令人肃然起敬。
这种人,看似纨绔不羁,实则拥有一颗纯净的心,十分难得。
“何为负责?”
蓦地,薄夜白淡淡开口,语调平缓而又无温。
闻言,白司瘾差点气笑,只觉刚才所言,没有一点意义,正想冷嘲热讽回去。
就听耳畔处,清清冷冷一语:“娶她为妻,逼着她守一辈子的活寡,从此……我生,她记着我,我死,她亦然记着我。”
乍然间,听着这么一句,白司瘾无从反应。
迎上男人凉薄的目光,再听着他的下半句:“也许,今晚之前,我便是这么想的。”
“薄夜白,你……”
“既然,你了解大小姐,就该知道……她表面上孩子气,实际上偏执成性!若我死前,不许她再嫁人,她多半余生数年,守着我的墓碑度过……”
无视白司瘾,震惊瞪大的双眼,薄夜白平静的叙述,仿佛一点不觉,这种思想多么病态!
诚然,白司瘾是在想着,要让薄夜白负起责任,但是不包括,这么自私自利之心。
要真如此,少女余生就是悲剧,被死去的薄夜白,囚禁困在回忆,再也走不出来。
毕竟,他说的不错,少女爱上一人,除非自愿放手,否则一生一世不忘。
纵是这般,白司瘾沉了脸色,冷冷一说:“倒是我,低估了你的狠心,守一辈子活寡,你真是想得出!”
“活着,她嫁给你,死去,余生守寡……薄夜白,她只是爱上你,不是欠着你!”
话落,白司瘾心底一凉,有种说不出的齿冷。
早知道,薄夜白这种想法,他宁愿少女痛苦,绝望,无助,绝不退步分毫!
“如果,她嫁我为妻,踏入薄家大门,这就是宿命。生,是薄家的人,死,是薄家的魂……”
薄夜白如实一说,想着华城种种,神色一瞬默然。
【你这个怪物,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我被困在薄家一辈子……】
【你知不知道,我本该嫁给心爱之人,你毁了我的所有啊……】
【你不是有心脏病吗?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去死啊……】
……
记忆深处,名义上的母亲,总是以着恶毒的诅咒,一遍遍诅咒着,谩骂着,仇恨着。
他知道,母亲只是生了他,对于他……没有半点母子感情。
他也知道,她说的不错,是他的存在……毁了她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