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清歌眉头紧蹙:“陈清风真当陛下不会拆了他西岭剑宗的祖师堂,让他当个剑宗的千古罪人?”
荀忧两手一合,长叹一声,“他就是知道陛下会灭了他西岭剑宗,不想当这个千古罪人啊!”
看似毫无意义的回答,聪慧的皇后娘娘自然明白了国师的意思,但还是想不通这个十几年来任由王朝拿捏,对强势崛起的清溪剑池处处忍让的窝囊宗主,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她伸出玉手,状如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揉捏着眉心,无奈道:“这陈清风突然疯了不成?”
“我没有疯。”西岭剑宗的宗主陈清风朝着祖师堂中的长老们平静道。
西岭剑宗的祖师堂在雪山之巅的一个背风小平台上,石头堆砌的屋子里简陋而粗犷,时刻提醒着后人,开宗立派的艰辛。
此刻的屋中,宗主陈清风面朝大门,居中而坐,两侧各四把一共八把交椅上坐着七个长老。
七人之中有个胖胖的老头满脸通红,直直地站着,双目圆瞪,看着自家的宗主。
听见宗主如此平静的回答,他冷哼一声,“哼!没疯?你拿出《接天剑经》我们不反对,那是你宗主的权利;你要重开剑冠大比,我们也认了,朝廷那边想想办法总能够转圜一二。可那问剑山为何封禁你会不知道?那是龙椅上那人的逆鳞所在啊!你是要拖整个剑宗为你陪葬不成!”
两个长老连连点头,一个陷入沉思,剩下的面无表情。
群情汹涌,陈清风心里自嘲,看来自己这个宗主这些年确实不得人心,没什么威望啊。
端起手边的一杯雪水,润了润嗓子,朝红脸老者开口道:“莫长老,你觉得清溪剑池怎么样?”
红脸老者一怔,没想到陈清风会这么问,往地上唾了一口,轻蔑道:“他们算什么东西,朝廷的一条狗而已,简直丢了我辈剑修的脸面!”
陈清风又道:“若是按照大端王朝开国至今对我们的态度,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莫长老依旧红着脸,底气一泄,“总是能够艰难维系的嘛,这么多年不也都过来了。”
陈清风还未开口,他左边下首一个抱剑男子突然开口道:“十五年前,荀皇后上山,七长老狄清声被关入葬剑渊底,问剑山就此封存;十四年前,清溪剑池成立,韦清辉叛逃,偷走多部剑经;同年,一直支持我宗的四象山遇袭,举派迁往苗疆十万大山;十年前,清溪剑池阴谋围杀剑宗在外历练的弟子,当届前十仅剩两人生还,我宗欲兴师问罪,三万精兵军临大义镇;九年前,我宗门四圣剑之一的长天剑失窃;七年前,皇帝下令销毁所有当年事件中有牵涉的我宗之人的档案和宗门谱牒;五年前,清溪剑池突然围杀我宗在蜀地之外的人,抢走所有预备送至宗门的天赋之人,我宗选材之地大减;三年前,清溪剑池取代我宗在朝廷大典之上的位置;一年前丹鼎洞宣布断绝与我宗一切往来;半年前横断刀庄宣布与我宗每年的合作终止;一个月前,传言清溪剑池将在两年后的五宗大会上挑战我宗,取代我宗五宗之首的位置。”
声音沙哑,毫无情感波动,语速极快,却又字字清晰地敲打在屋内众人的心间。
陈清风黯然开口:“请问诸位,这将如何维持?”
莫长老无言以对,刚才附和他点头的一位老者却小声嘀咕了一声,“可也不能主动寻死啊。”
屋内众人无一不是高阶修行者,说话的小声无非显示了他自己的底气不足,莫长老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转头望着上首的宗主。
陈清风长叹一声,“如若剑宗真的亡于我手,我自是宗门千古罪人,可这祖师堂中诸位莫非就能幸
免了?!杀局未成之时,还有一线生机。既然不想变成清溪剑池,也不甘于千载基业断于己手,便与我一道,搏出一个未来!”
登时有几个长老猛地站起,慨然道:“诺!”
莫长老等人没法子,也只能站起抱拳,高喊一声“诺!”
陈清风的目光从小屋中望向远方,虽然不够整齐,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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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上的一种少男少女并不知道眼前这座小山的出现所引发的滔天风波,他们甚至对此山并没有什么认知,就连崔雉和陆琦也是一脸疑惑。
不是说剑宗的入门测试都是些考验眼力和控制力的测试吗?
说好的盘内滚珠、闭目取剑呢?不会刚走完这么远的山路又要去爬山吧?
青衫人久久凝望着眼前的小山,转头看向众人之际,云落发现他眼中泛起的晶莹,有些疑惑,此山莫非有故事?
青衫人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接下来就是今日的正是测试了,此山名为问剑山,有八十一条登山之阶,每条路都是九十九级台阶,你们要做的就是爬上去,拼命地爬上去,爬得越高越好。最后我们会根据台阶数来确定测试成绩。前五名可以直接学习宗门不传之秘《接天剑经》,前十名将会得到入剑阁第二层的机会。诸位加油。”
刚才晕倒在路上的少年刚刚悠悠醒来,一听又要爬山,眼睛一睁一闭,又晕了过去。
青衫人举起一个小竹牌,接着道:“这里有八十一碗元气汤,你们喝下去,就会体力尽复。另外只要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将此物掷出即可,昏迷倒地亦算测试终止。”
说完便有剑宗弟子端来汤碗,分发竹牌,众人一一接过,将竹牌放好,喝下元气汤,只觉一股热流流遍四肢百骸,整个人充满了生机和气力。
那晕厥的少年也被青衫人唤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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