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一口就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我活成了整个北城的笑话。”
喝完了,不胜酒力地倒在吧台上,侧头看着陆衡,“这个项目,是我全部的希望,我想活得像个人样,我想我妈以后走出去能堂堂正正的……我有错吗,我什么错也没有,可是现在你们,你们却是告诉我这个项目和我的人生一样就是一个笑话,我想要的和现实根本不是一回事。”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碰着陆衡的面孔,喃喃地说:“陆衡,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屈服的?你小时候是怎么被他扭曲三观的?我觉得我已经够坏了够不择手段了,可是我没有想到还有人能坏到这样的程度,别人的命在他眼里就是和钱划上等号的。”
她痛苦地闭上眼:“我们手上的手术刀,是要捅向那些无辜的人吗?”
她的世界崩了,她本以为通过努力能成为人上人,可是她掉进了一个无比肮脏的圈子,和她以为的……差得太远太远了,她开始有些害怕,更有些茫然,她想抓住些什么,可是她发现她一无所有。
江朝歌轻轻地笑着,水晶灯下眼角有着眼泪,那是梦破碎的眼泪。
她喝了很多的酒,不管不顾地喝着,她也不想爱惜自己了。
她的人生毁掉了,因为她知道她没有退路了……
五十亿,足够让她和她妈妈……死无数次。
陆衡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他算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因为自小到大他受过的挫磨并不少,他眼见的比她要多得多,他早就是一个麻木的人了,而此时,江朝歌揭开了那一层麻木的表象,让他又回忆起那些不堪地过去。
那些不堪,有着血肉模糊,有着痛苦的申吟,有着很多很多无辜的人的绝望,可是那些人再怎么绝望哭喊,也逃不过被当成试验品的命运。
那些,是陆衡五岁就开始接触到的。
他不知道江朝歌会不会经历这些,但是她此时已经知道太多,他父亲是不会放过她了……她手上的手术刀不是捅向无辜的人,就是捅向她自己。
因为这个,所以陆衡头一次对她有了些耐心,或许是因为江朝歌是一个缩小的自己罢了。他看着她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喝下去,也偶尔喝上一杯。
夜深了,江朝歌醉了,陆衡也喝了不少酒。
酒吧的过道里,阴暗而滚热,昏暗的灯光下两道身影叠在一起……
一直到了上午十点,陆衡才醒过来,他是被电话吵醒的。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于是接起,“爸。”
陆泽的声音紧绷:“陆衡你去哪了,你妈说你一晚没有回来。”
陆衡握着手机慢慢地坐了起来,又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人,随即说:“我在北城,有些事情要处理。”
陆泽语气缓和下来:“是这样。”
说着又顿了顿:“对了,朝歌今天没有来实验室,你看见她没有。”
陆泽有些忌惮:“这丫头不会是怕了,然后跑北城在王竞尧面前告我们一状吧?”
陆衡身子盯着那个熟睡的人,轻咳一声:“应该不会,或许是心情不好需要时间。”
“也是,”陆泽倒是没有怀疑,“行了陆衡,总之要注意她一些,她不比我们家里人,另外你办完了事情早点回江城。”
陆衡点头。
挂上电话,他把手机扔到一旁,从地毯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靠在床头抽了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看见江朝歌醒了,他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起身去了浴室。
江朝歌一个人坐在床头,有些懵,她喝断片了这时还没有完全醒。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又看了看卧室里凌乱的光景,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双手捂着头,有些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再不愿意接受还得接受,等陆衡走出来去了外面的起居室她才去浴室,冲洗了半天才裹着浴衣出去。
她坐在陆衡对面,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陆衡,昨晚我喝多了。”
陆衡在抽烟,模样清贵,也没有看她只是淡声开口:“我也喝多了。”
江朝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会儿陆衡忽然又抬了眼,“江朝歌,你不要我负责?”
他知道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还是这样问了,他也不喜欢她,但是可能因为觉得她怪可怜的,所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