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敲门。
她走到门口,手摸到绑在大腿内侧的枪支:“谁?”
“是我。”隔着门,声音低低的,绷得很紧,“杨清池。”
屋内的柴秋怔愣了很久,然后把抽出来一半的枪支塞回去,从包里找出来一件内衣,穿上。
她把地上的脏衣服都踢进浴室,然后走到门口,站了几秒,打开门。
杨清池站在门口,旁边放着行李箱。
他跟她记忆里的样子有点不同,记忆里的他像朝阳、像火、像马场上最会冲撞人的那匹马。
而现在,他的眼睛像一潭幽深平静的湖水。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柴秋尽可能得让自己语气听上去自然。
“来之前我问了胡纣千。”
纣千姓胡,不过纣千很少用姓氏。
“好久不见。”柴秋的短发还在滴水,她没怎么变,眉眼英气,有点冷淡,有点洒脱,“快有七年了吧。”
其实没有多久。
三个月前,柴秋一个任务结束,在帝国云疆短暂落脚,杨清池去看过她,没有走近,在机场外面,隔着很远地、单方面地见了她一面。
杨清池没有回应她略显生硬的开场白。好久不见这种话不适合他,他每年都会见她,或是她本人、或是照片。
“你是来旅游的吗?”
杨清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请我进去吗?”
柴秋迟疑了片刻,拉开门。
他进去之后,她把门关上。他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很慎重地检查了矿泉水瓶上是否有针孔,洗净杯子,倒了半杯水给他。
“我这里只有这个,你凑合喝。”
他喝了一口水,目光扫了一眼她没有穿鞋的脚:“昨天是我生日。”
柴秋知道。
“三十岁生日。”
该祝他生日快乐吗?
柴秋开不了口,毕竟他们那么久没见,而且当初划清界限的时候也很不愉快。
算了,她干脆不开口,她不擅长交谈。
“柴秋。”
她抬起头,正视杨清池的眼睛。
他眼里的那潭湖水从深处开始涌动:“我不年轻了,也看过了很多风景。”
柴秋听懂了,她曾经用这个理由拒绝开始一段感情。
她明白了,杨清池此番前来是做足了准备,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