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气氛压抑。
新平公主在府邸的时候已经哭肿了眼睛,进宫之后又哭了一场。
“母后,三弟遇刺,我心里头慌得不行。该如何是好?”
“哭哭哭,光哭有用吗?本宫都没哭,你哭什么哭,晦气。”张皇后的语气着实嫌弃。
新平公主满腹的话,瞬间噎住,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垂首,偷摸擦着眼泪,心里头又怕又委屈。
张皇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有些懊恼。
她又出声安抚道:“行了,别哭了。老三暂无性命之忧,将提着的心赶紧放回肚子里。”
“嗯!”新平公主一边应声,一边擦拭眼泪。
她就是个哭包,一哭起来连自个都控制不住眼泪。
“究竟是谁想伤害三弟?母后,我们该怎么办?”
“本宫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怎么办,还不得看你父皇的意思。至于谁想伤害老三,除了那对母子,还能是谁。眼看着老三身体好转,他们狗急跳墙,已经按耐不住。就是欺负我们母子没有陛下撑腰。”
张皇后阴沉着一张脸,心中思虑着要如何操作,才能在这件事情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趁机将三皇子接回京城,这是她急于想做的事情。
张五郎来信,也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
她手里除却张五郎的信件,还有刘珩的亲笔书信。
刘珩在信件里面明确表示,暂时不想回京城,让张皇后不必谋划此事。
因此,她很烦躁。
她低估了叶慈的影响力。莫非这个山野丫头竟然是个狐媚子,迷惑了老三?
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宫人急匆匆通报,“娘娘,陛下来了。”
话音刚落下,元康帝就带着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参见父皇!”
新平公主赶紧起身行礼。
张皇后则坐着没动,反而端起茶杯悠闲品茗。
元康帝见状,当即冷哼一声,又朝新平公主看去,“新平来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子?这是哭了多久?”
新平公主懦懦不敢言,怕说错话。
张皇后替女儿说话,“老三遇刺,生死不明,新平听到消息就哭死了过去。只恨贼人手段毒辣,老三本就身体不好,活不了多少年。都已经这样了,还恨老三不早点死。他到底是碍着谁的眼,挡了谁的前途?”
元康帝尴尬了,张皇后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怎么就生死不明了,老三只是重伤,已经抢救过来。”
“依着陛下的意思,只要不死,就算挨一刀挨十刀一百刀都无所谓吗?”
“朕什么时候有说过这样的话。朕是让你们放宽心,老三性命无碍。”
“没有痛在陛下身上,陛下当然可以这么说。反正老三就算死了,陛下还有一大串儿子,老三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新平也只有这一个兄弟,如果没了,这是要将我们母女两逼入绝境啊!”
张皇后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元康帝又尴尬又恼怒,怒斥道:“胡说八道!你贵为皇后,除了老三,其他人也都是你的儿子,是新平的兄弟。”
张皇后笑了,怒极反笑,“这话陛下相信吗?陛下自己都不相信,却强迫我认那些贼子为儿子,你不如直接废了我,一了百了。”
元康帝皱眉恼怒,“你又说什么气话。”
张皇后呵呵冷笑,“我说的不是气话。我这个皇后,就是个屁。自古以来就没有比我更憋屈的皇后。这十多年,我忍着,无论陛下要宠幸谁,和谁生儿子,我从不干涉。只求我们母子三人平安。
可是我的忍耐换来了什么,竟然是刺杀。老三一个病秧子他们都不放过,不如直接杀了本宫算了。本宫就在这里坐着,等着他们来杀!”
“没人杀你!”
“他们已经对老三动手,接下来就轮到本宫。杀我是迟早的事情。”
砰!
元康帝直接砸了茶杯,惊得满屋子的人两股战战,惶惶然不可终日。
他指着张皇后,怒道:“你把皇宫当成了什么,筛子吗?你把朕当成了什么,连自个皇后都保不住的废物吗?
老三遇刺,朕和你一样设愤怒,后怕,已经下令让大理寺会同刑部彻查此案,务必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你不体谅朕的难处,句句阴阳怪气,含沙射影,你意欲何为?”
“查案子?能查到真凶头上吗?凶手就住在宫里,陛下为什么不直接下令抓人?是不是老三死了,陛下还要护着那对母子?“
张皇后指着宫门外,愤怒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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