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的。她死的那一晚开始,我这双眼,就已经瞎了。心也瞎了,情感也没了。我不会困,不会悲伤疼痛,只剩下笑和淡然。绝望的笑和看透一切的淡然。这或许是大悲之后上苍赋予我的独特能力,兄长们之所以如此照顾我,任由我肆意妄为。他们都清楚那段过往,他们也亲眼见证了那血肉横飞的场景。鲜血,就从他的嘴角,向外流淌着,然后溅落到我的脸上,身上。我是跪在那里乞求着,却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那不是杀,那是贪婪。先祖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只是忍不住,无法克制。如若让他再度降世,这世间的一切,必定会被他吞食的一干二净。没有什么,是他的身体不能接受的。应该说,是暗力让他可以消化任何东西!”幽狼的言语,应该是几近崩溃之人,失声痛哭的口吻。他却是那么淡定,麻木而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呵呵,就这样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如你所言,恨也好,仇也好。如若不阻止他,我这样的幸存者只是个意外。到时候,你就会看见他嘴里的血肉,听到那咀嚼骨头的声响,哈哈哈!”幽狼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前辈,你.......”这不是个编织的故事,眼前的幽狼,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脆弱。却是身不由己的情绪表达。相命在一旁听着,看着,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人性本善,或许说是,万物皆是善根。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我懒得与你啰嗦了,祝你好运!”幽狼说罢,转身离开,朝着卧房走去。
“他的话......”百里蛟不再怀疑什么,他从那些言语中,感觉到莫大的悲痛。一旁的食天也是同样的感受,沉默一旁。
“走吧,回去,天亮便要去盯着了,打坐休息一会吧!”相命没有多少什么,自顾回了房。
次日清晨,征召劳力的工作早早便开始了。本来以为征召该有个具体的地点,例如校场或者军营之类的。不料,竟是见到大批的军士来往穿梭于各家各户之中。不一会儿,便有大批的被绳索捆绑的青壮男子被带走了。
“这哪里是征召,这根本是掳人么!”百里蛟愤然道。相命随即叹息道:“看吧,我们也要给掳走了!”话才说完,一帮军士围了过来,刀枪相对。
“识相的,就免得大爷捆了,自己跟着走吧。若是想跑,就休怪大爷无情了!”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喊道。
“你们这是?”相命故作惊恐的问道。“流沙之地出现妖邪,需大批劳力往北加固城防。也算是给你们各为国尽力的机会!”那领头的笑着答道。“军中如此多的人,为何要随便抓老百姓?”相命怯声道。
“天狼国的低等族类,此时趁火打劫一样,与我猛虎国边陲对峙。我们军队自然是要打仗的,若是城防这样的活都让我们干了。你们的老婆孩子,老少亲朋,谁给你们保住?少罗嗦,赶紧的走,否则,我可要动粗了!”那人不耐烦的答道。百里蛟是一肚子的火,正要发作,相命却是从旁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随即,跟着这群军士,加入到壮丁队伍中去了。浩荡的队伍,估计没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城中大多数的青壮年,都给蝙蝠派人逮了。除了王公贵族和富家商贾。
一大帮人,被聚集的北门外的一处郊野之地。蝙蝠则是摆出一副大将军的模样,高喊道:“国之大难,妖邪丛生。国之大劫,邻邦犯我。现在,军中的将士要南下御敌,你们,自然要为抵御妖邪,而加固城防,巩固后方。你们的家人,才能够安定的过日子。这样的手段,将大家聚到一起,实在是事出无奈。若是先下告文,必然会有人四处躲藏。为国尽力,乃是国民的本分。你们大可以放心。若是城防加固工事一完,定然将你们平安带回。本将军虽不与你们同行,却有两位副将督导。你们需安心,听话,否则,皆当叛国者,一律斩首示众!”
“呸,一个昏君不够,还一帮狗腿子样的官。怎么不见抓个王公贝勒,也不见哪个富商的子弟。只会欺负穷人百姓,算的哪门子的国。乡亲们,这样的国不是我们呆的地,这样的家,我们有了也难以安度。大家一定不能任由他乱来,大家不能听他的啊!”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高喊。不过,他话音才落,蝙蝠飞驰闪身逼近,硬生生的把他头颅,直接摘取了下来。
将那人头颅挂在猛虎国虎头旗帜的桅杆上,蝙蝠便高声喊道:“这等挑起骚乱之徒,乃是国家安定的祸害,败类。诸位若是有异议,可以说,可以呈文上奏,或是诉诸冤屈。绝不能如他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辱没君王,藐视王权,祸乱民众。我想,此时的你们,不会有这种想法吧,对么?”蝙蝠说罢,突然沉默了下来。本来人群之中,有些非议之声,在他沉默之后,整个郊野只剩下鸟雀鸣叫的杂音了。
“很好,你们都是猛虎国的好子民。今日开拔,流沙之地也不远,所有物资皆有国家供给。你们的家人,自然也会由皇室发放粮饷。放心去吧,我在此替国主感谢大家!”极为做作的姿态,加之虚伪的话语,让相命和百里蛟愤恨不已,却是只能随着这大批民众北上。
“不要脸的东西,说冠冕堂皇,这行祸事,倒是比谁都会装好人!”在人群中走着,百里蛟愤然道。
“这位一看就不是本国之人,也被抓了来,实在是可惜了。这猛虎国自当年一战之后,便再无灾祸降临过。只是这朝野换了一批军政怪人,听闻才有了这么多诡异之说。现在啊,都只能自认倒霉了!”一个农夫模样的汉子无奈道。
“你这平头百姓知道什么,他们大张旗鼓,结党营私。朝政几乎被他们几人包揽了,我本尚书国主,却不料被他们罢官免职,直接关入了死囚牢中。现在倒好,不知他们又要干什么缺德事,我这死囚,就这么被调到北边建造工事了。这批人中,估计是一半百姓,一半囚犯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道。“莫非如此乱的朝野,国家没了安定,你们国主也不闻不问?”相命不解道。
“吟风弄月,品美酒,抱美人。这张氏的子孙啊,一代不如一代啊。现在的国主,不过三十出头,已然是个昏庸至极的君主。就连这军政不能久持外姓手中之事,都是听了奸臣之言啊。不过眼下倒好了,非但外姓掌权,估计不久,他张家的天下,也会给人夺了。纵然我死了,也算是得了些安慰!”那书生愤然道。
“人界之事,的确让人难以捉摸。这君主等级之分,本就是个最大的错误。谁都无需被领导,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才是上苍赐予的。这所谓的王权,不过是结党之辈,欺凌弱小的借口。看来,我们算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的人,未被这样的世俗格局所困扰过!”相命感叹着对百里蛟说道。“是啊,的确要比人界之人过的舒坦多了。他们苦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但愿能阻止幽狼所说的那种惨景出现。想着,我现在都有些恶心!”百里蛟缓缓说道。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拥挤在人群之中,在千与雪羽所带的军士押解下,缓缓朝着西北的流沙之地行进。是否能找到蚩尤右眼,两人心里都没底。不过七妖众没有人跟随而来,倒是让他们二人省心不少。就算找到了,他们也可以对付千和雪羽二人,争夺蚩尤右眼。二人打定主意,便不再多想,也不再与这些抱怨的民众交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