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不是蒋,你是谁?”
我看见他转过了脸来,这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面庞,在他转过来的时候,我听见他和我说:“石头,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上一回和你相见,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虽然个头长高长大了,可还是那样懵懂。”
他边说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自然,他接着说:“如果说有一些不同,就是那时候你看我是深深的恐惧,可是现在却是疑惑。”
我看着他,想要将他面部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好不要忘记他,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很重要,他见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嘴角扬了扬似乎是在笑,然后我才问了一个非常笨的问题:“你是谁?”
可是他的回答却颇有深意,他顿了顿说:“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心这样问,但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度深奥的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看向了我,然后继续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们以为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却没人知道自己灵魂深处倒底藏着什么,就像你石头,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吗,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知道吗?”
这在平时是我们经常说的话语,可是现在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如果在从前我还会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石丞印,说出父母亲的名字来,可是自从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连我自己也开始不知道我倒底是谁,更别说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他见我陷入沉思并不说话,然后才说:“所以说石头,你和我九岁时候见到的样子并没有区别,因为又过了九年,你却依旧什么都还不知道,真是可怜,真是可怜啊。”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怜,听得我有些更加不解,同时也竟有些暗暗心惊,我这样看着他,问说为什么,然后我看见他换了一个表情,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很严肃的声音在和我说:“石头,你又浪费了九年,从我们上次见面,我以为经过九年你会迅速成长起来,但是却没有,可以说局面比我预料的要更加复杂,现在你正在一个坎上,如果你过不去,别说弄清楚你是谁,就连我们再见面都已经不再可能。”
我问说:“再见面?”
他说:“在你找到那东西之前,我只能在你接近归元的时候才能让你看见我,而每一个归元就是九年,也就是说我要再见你是下一个九年!”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于是问他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而他却说各种缘由现在根本就无法说清楚,也没有时间,他说我现在唯一要知道的就是,我必须回到村子里去,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从女尸村逃离,千万不要进入到陷阱当中,那样东西就在村子里,我需要把它找出来。
我问说是什么东西,他却也摇头说,没人知道,再找到之前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说我所处的境地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唯一能帮我的人却不可能帮我,我说是薛,但是他却摇了摇头,他说薛需要我去帮他,而不是他帮我,最起码就目前来说,他还无法帮到我,那个能帮我的人是婶奶奶,但是她是不能帮的。
我说既然她是唯一能帮我的人,可是又不能帮又是一个什么意思,然后他才说因为婶奶奶是见证者,她只能旁观而不能插手干预,否则就会产生更大的灾祸,这些变数都会在命格当中缠绕,婶奶奶知晓这点,所以她知道我需要帮助,却不会施以援手,她能做的不过是顺应命格,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说既然是这样那岂不是没人可以帮我了,但是他却摇摇头说:“不是,还有一个人,就是你自己,石头你要记住,别人永远是靠不住,唯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你必须对自己有信心,否则就真的没有人能帮你了。”
听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在摇晃,有一个隆隆的声音似乎在天际响起,然后我听见他说:“我们相见的时间到了,你记住我说的话,还有一点,千万不要去东西檐层的秘密,当你找到层的那一刻,就是你永远无法回头的开始,你一定要记住,蒋就是要让你进入到层当中,你会在里面迷失。”
他最后的话语是变成了隔音传来的,而且和外婆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外婆的身影,而我躺在檐里面,与那个人的相见像是一场梦一样,而他的声音是如此真实,我看着外婆,刚刚天际那隆隆的响声,就是外婆呼唤我的声音。
我看着外婆,也没有直起身来,只是平躺着看着问她:“外婆你告诉我,我们到女尸村来的最终目的倒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