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会如此突然,速度又如此之快,以她的实力,本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但她分心了。
她忽然回想起季先生曾经对自己说的话,说她根本不适合做圣女,做一个身居高位的统治者,因为她始终无法抹除女人感性的那一面。
反倒是曾经懦弱的弟弟,在这时动手是如此的绝情。
克雷芒从伊莉娜的额头上取下那颗挂饰,掀起她的长裙,取下那对腿铠,又从那脱力的手上取下一枚古朴的银色戒指。
他将挂饰戴在自己的脖颈间,将戒指待在自己的左手上,腿铠则是在怪异的力量下驱使,贴合在他的双腿。
做完这一切,他轻柔的从这具软腻的躯体内抽出守护者之匕。
殷红的血花在空中绽放,少女无力的身躯自高空坠落,克雷芒转身,不再看那坠落的少女。
伊莉娜在空中坠落,仰面朝天,看着那背对着她的身影,她无力的伸出右手,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亦或是追回逝去的时光。
克雷芒背对伊莉娜,闭上双目,和守护者套装共鸣,感受着自己体内不断增强的力量。
或许是这三件守护者套装和伊莉娜的联系还没有被完全切断,他一开始的操控并不顺利。
一道黑色的娇小身影掠过大地,起跳,接住了重伤脱力的伊莉娜,撤出主战场。
伊莉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名身材较小的女人扛起来跑路了,一直到远方的山丘才停下。
“冷小姐?”
伊莉娜落地后,认出接住自己的人,是晨拥教会内半年前晋升为特级的冷月。
“还有绘梨衣小姐,楚先生,你们为什么救我?”
以她的感知力,之前自然注意到了楚子航他们在远方观战,但他们没有立场要求楚子航出手,也就没有联系。
没想到最后关头,竟是他们救了自己,而更令她疑惑的是,冷月难道不应该是接到调令,负责处理东南境内的怪异吗?
“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而且还算个战力单位。”
楚子航淡淡道,实际上是绘梨衣让冷月去救人的。
伊莉娜的状态跌落,重伤情况下,摔在地面上,多半不会有多好过。
失去了守护者套装,又被守护者之匕捅了一刀,她即便伤势恢复,也只能算是初入神使级的存在了。
而她体内的怪异力量被抽干,想要恢复至少要两天。
伊莉娜听了楚子航的解释心中五味杂陈,但她的注意力不在这边,背心的伤势在强大的体质下已经开始缓慢的自愈,如果不是守护者之匕造成的伤口,这种伤势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看向远方的天空,克雷芒站在那里,正接纳同调着守护者套装,气息不断攀升。
“他被洗脑了,也是我们的错。”
伊莉娜神情暗淡,她一直想追回自己的弟弟,但最终却走向陌路。
彼得在与三架原型机交手的过程中,看到了伊莉娜那边的情况,也是表情阴郁。
他很擅长动脑筋,在一些算计上,一直把莫娜吃得死死的,但最终却误判了一些事,克雷芒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亦或者,克雷芒如今有了自己的想法。
只见这名金发的少年,行走于天空,朝晨拥女神的躯壳走去。
莫娜手上的那对漆黑宝石已经融入其中,这尊顶天立地的神祇虚影逐渐变得模糊,依稀可见其内部中央正在散发着能量波动的心脏。
察觉到身后来人,莫娜微微侧头,看到是克雷芒来了,就知道对方和伊莉娜的战斗已经结束。
晨拥教会的四位黎明骑士看到这一幕,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也想上前阻拦。
原本他们接受教宗冕下的命令,不插手这场战斗,但眼下如果再不上前拼命,晨拥女神的躯壳就要被瓦解了。
而他们西斯汀新任的君主,还不知是否能重新激活这颗心脏,他们必须拖延时间,给教宗冕下争取机会。
四位黎明骑士冲向天空,以帝国之矛维鲁斯为首,他曾亲手将波顿逼入虚无之海,但两人似乎已经冰释前嫌。
莫娜看见维鲁斯的身影,美眸冰寒,准备分出力量,先击杀这个双面间谍。
但还未等她出手,银白的光洒过,磅礴的力量便将四位黎明骑士从空中压落,坠入大地之中,生死不知。
克雷芒收回身上的力量,走到莫娜的身边,没有看地上升腾的烟尘,只是看着晨拥女神躯壳中央的那颗心脏。
注视了几秒后,他又看向莫娜,抽出守护者之匕。
莫娜愣了下,随后又笑了,“看来彼得说的不错,是他赢了。”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冬天的夜晚,他们就那样死在我眼前,被你下令的祭祀们,一个个杀害。”
克雷芒淡淡道,随着守护者套装的同调,他的力量仍在攀升,竟隐隐给人一种神的威压。
“如果你想的话,这是我早就预见到的一天。”
莫娜轻柔的笑道,收回了操控黑夜眸子的双手,她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使用这黑夜的眸子,能够与当前还未达到巅峰的克雷芒一战。
但她放弃了,因为黑夜的眸子只能使用一次,这是度过世界终焉的重要物品,她从没打算把这件东西用于自保或击杀某个人上。
守护者之匕划出银白色的圆弧,虚空留下淡淡的划痕,随着他的动作,连身旁的晨拥女神躯壳都有些不稳定。
发簪腾空,漫天青丝飘洒,随着风远去,莫娜看着收回守护者之匕的克雷芒,愣了下,不明白这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克雷芒看着莫娜,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复杂,“但你说的不错,害死他们的,是我的懦弱,而你也确实给了我太多帮助。”
他将那对黑夜的眸子取出,又隔着虚空将守护者之匕,以诡异的手法刺入晨拥女神的胸膛,插在那颗心脏上。
他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目光看向北方的海啸,感受着那股寂灭的意志。
狂风吹动着少年的一头金色短发,他淡淡开口,“我说了,如今我只信自己。”
而死的人,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