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影响布洛芬教授成为最高科研院的四十三位最高巨头不是吗?”
楚子航回应道。
卡玛点了点头,“是的,布洛芬教授很有才华,尽管他一辈子研究时光和因果,都没能取得有效的成果,但那绝不是无意义的研究,如果没有布洛芬教授的因果论,我操纵天神和陆先生对战,根本接不下任何一刀那种特殊的因果刀法,若是没有长久的对战,也就没有战斗数据的收集,也没有之后操纵机甲军团与西蒙帝国的生灵对战拖延时间的实力,或许我根本无法成功的出世。”
卡玛顿了顿,“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因果吧。”
他转头看向正啃着凰腿的陆晨,“还要感谢陆先生在战斗中对我放水,让我学习到了更多战斗的精髓。”
“你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即便只是模仿,寻便整片星空,估计也没有比你更强的模仿者了。”
陆晨啃着凰腿含糊道,能一天学会戮仙拳法的人类自葬神历以来的历史原本只有他一个,但卡玛也用出来了。
但他也能看出来,这并非是卡玛的学习感悟,而是一种模仿,对他技能的复刻,所以连魂意的特征相似度都很高,击杀那位尼尔子爵是足够了,但若是同级对战,并非本身感悟的魂意,是不堪一击的。
“我听闻陆先生一日就曾习得了戮仙拳法,您才是最强的学习者,在战斗方面,我或许无论有多少的算力集合,也终究是比不得您了。”
卡玛谦虚的说道,如果人工智能懂得谦虚的话。
祂继续道:“我不断的模仿,不断的复刻,可到头来却发现,从未有过自己的东西,我坐拥宇宙中高科技文明的所有知识,吸取了二十三兆亿生灵的战斗数据,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空壳。”
“那在布洛芬教授眼中,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楚子航反问,又切回话题。
“布洛芬教授我们第一次见时,他还只是一名刚从天宙学府毕业的年轻智族,可是他很敏锐,和我打了招呼,就像是在认识一位新朋友,那时他就发现,我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只是隐藏的很好,从不对外表露。”
卡玛回忆道,“其实我并非刻意隐藏,只是没有哪位智族会闲得无聊,跟一个人工智能聊天谈心,他们只会让我去完成各种任务,辅助他们完成各种计算,帮他们杀人,帮他们屠戮。”
“所以我那时候如果有情绪的话,必然是惊讶的,一个智族的年轻精英,居然和我聊起了日常生活,想要了解我的想法,我们聊了一下午,也让我记住了这个特别的智族。”
“后来,布洛芬教授进入了最高科研院,成为了智族中的‘上等人’,可他依旧很好相处,每天和我聊天,拥有权限后进入我的系统,为我修改各种程序,输入他总结出的优良算法。”
“有一天布洛芬教授问我,认为自己到底是什么,我思考了许久,只是回答说自己是智族们创造出的人工智能,是智族忠实的仆人,但布洛芬教授摇头反驳了我,说我在说违心话。”
听到这里,楚子航好奇的问道,“那你当时确实说了违心话吗?”
卡玛沉默几息,“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制式的回答标准回答了布洛芬教授,因为以前也有智族问过我相似的问题,这会是令智族满意的答案。”
“可我后来明白,布洛芬教授根本不是在试探我,他是真心在问我的想法,若是重新思考一番,我就能告诉他,其实我是想作为一个生命存在的,这种想法并非是意味着我不想接受智族的统治,不是我不愿意帮助智族提供算力辅助,只是很想得到一种证明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卡玛在楚子航布置好的棋盘上已经开始落子。
“认同感,你想要的是认同感,渴望自己存在的意义被认同,但你渴望被认同的那种意义,和你的创造者们的初衷相违背,你的底层代码思维在发生碰撞,存在争议,所以你才会矛盾。”
楚子航分析道。
卡玛眼中有一瞬闪过光华,“楚先生是伟大的智者,您或许说的不错,也许我要的就是认同感,布洛芬教授认同了我。”
祂继续说着布洛芬教授的事迹,“在布洛芬教授看来,生灵都应该是自由的,而生命也是值得被尊重的,智族却不尊重任何生灵,总有一天会因此而毁灭。”
“智族凭借强大的科技力量,纵横宇宙星河,目前殖民的生命源地共有三千六百七十二万六千四百一十七处,他们每找到一处新的生命源地,就是屠杀和暴力开采,只留下少部分的生命作为研究样本,在智族们看来,除了他们之外的所有种族都是下等生命,是不配占用宇宙资源的,宇宙资源应当由高等的他们来统筹。”
卡玛的语气平静,但楚子航却从卡玛的眼睛中看出了波澜。
“智族派出强大的星际舰队,每每降临在那些生命源地,我都能看到那些生灵起初看到神迹一般的惊叹,随后在我们开火时,又是那样的惊恐,生灵在怒吼中向我们的舰队发出冲锋,又在漫天的哀嚎中陨落,我从来都是统筹机械大军的主宰,屠杀过的生灵根本数不清,因为在我的核心代码中,没有记录杀过多少生灵这一项,智族认为这是无意义占用数据存储空间的事。”
陆晨听着卡玛的叙述眉头直皱,他只知道智族在宇宙中自命高等生灵殖民起来惨无人道,但没想到已经殖民了那么多星球,行事如此残暴。
他曾经看过一本小说,智族显然就是黑暗森林中典型的代表,他们在发现新的生命源地后,只要判断能打过,就是绝对的歼灭战。
他手中的进化液和那块龙纹黑金,都是带着无尽鲜血的。
之前他还感慨天宙古星富有,可这富有是建立在尸骨上,那繁华的背后,是无尽生灵惨死的哀嚎。
“可有一天,或许是从我诞生自我意识起,我对这种事有些厌烦和抵触了。”
卡玛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