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紧紧皱眉:“可是他就算有再多东西,不肯开口又有何用?”
沈忠康闻言也是沉吟,他猜到詹长冬不肯明言是心有顾忌,也知道他怕是并不相信沈家和太子,想要他们表露出适当的“诚意”,可换做他们这边,詹长冬若不开口指证,沈家和太子也不可能表露太多,否则到时候还没拿到詹长冬手里的东西,他们就得先被人扣个勾结漕运官员的帽子。
说白了,沈忠康也并不太相信詹长冬。
两边都难以付出信任,这事就只能僵着。
沈忠康正想着要不要单独找詹长冬聊一聊时,就听到外头有人敲门的声音。
“殿下。”
“进来。”
外头有人快步进来,就朝着太子说道,“殿下,潘侍卫刚才传话过来,说詹长冬想见您。”
屋中几人闻言都是睁大眼。
太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潘侍卫说,詹长冬之前在堂上有事未跟太子禀明,想要见您和沈大人。”
太子心有疑惑,跟沈忠康对视了一眼才开口:“去带他过来。”
伍金良连忙让外头的人肃清左右,又让人守着院中,没过多久詹长冬就被人带了过来。
他身上衣衫还算整洁,入内之后见到伍金良时也没太过诧异,之前在堂上时他就隐隐察觉到这位刑部尚书行事时偏向太子,几次想要套他开口,想必这位尚书大人早已投了太子麾下。
詹长冬朝着太子行了个礼,连半句寒暄都没有,就径直说道:“微臣想要请太子殿下送我入宫,面见陛下。”
太子说道:“你要见父皇?”
詹长冬道:“微臣有漕运要事,须得面呈陛下。”
伍金良没想着詹长冬主动过来居然是想要进宫,他在旁连忙开口:“詹大人或许有所不知,陛下已经将漕运之事全权交给了太子殿下来审,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直接告诉太子殿下。”
詹长冬摇摇头:“有些东西不适合交给殿下。”
太子眸色微凝。
“之前我曾给了小沈大人一封书信,想必太子殿下也已经看过了,我既向殿下示好,自然是不想让殿下遭了无妄之灾。”
“漕运的事情远没有殿下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我若是交给您,再由您交给陛下,陛下不会觉得殿下办事有力,只会疑心您早就知晓江南之事,甚至与微臣勾结。”
詹长冬没跟太子他们兜圈子,直接就说道,
“之前堂上我未曾明说,除了怕被人灭口,也是知道殿下如今在京中处境并不算好,我若是现在就打上殿下烙印,就算于漕运之事有功,陛下也未必肯让我留在京中,更不会放心用我。”
顿了顿,他又笑,
“而且太子殿下未必全然信我,我离京多年对殿下秉性也并不熟悉,我手中握着的是我仅剩的能够博弈让我回到朝中的东西,太子殿下总要给我留几分筹码,要不然您与沈大人过河拆桥,微臣到哪儿哭去?”
“放肆!”伍金良顿时厉喝,“太子仁厚,岂是你口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