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为是金风并没多想,拿着那扇子放在一旁后,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斜靠在引枕上,不至于趴着跟太子他们回话。
屋中安静下来时,太子也没跟薛诺兜圈子,直接就说道:“今天傍晚孟德惠进了兵马司大牢,成国公府的郑禄也一并进去了,这事是你做的?”
薛诺扬唇:“我不是说过吗,会送殿下一份大礼,这礼物殿下可还喜欢?”
太子说道:“要是孤说不喜欢,会不会显得孤太虚伪?”
薛诺眼中泛起笑意:“那倒不会,殿下是储君,不动声色不露喜好才是对的,再说您要是什么都说了,下头的人又哪还有机会察言观色讨好上意,那不也就显露不出来他们的本事了?”
太子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你胆子倒大,什么话都敢说。”
他跟薛诺统共见了不过几面而已,算起来其实并不亲近,薛诺这话有些越界甚至堪称放肆,可他却半点都没觉得冒犯,反而瞧着她笑得跟眉眼灿烂的样子忍不住就弯了眼睛,觉得心情甚好。
“孟德惠这事你就不怕孤怪你擅作主张?”
“殿下要真怪就该拉着我出去打板子了,哪能跟沈老爷子一起过来,您愿意跟我这么说话,想必这礼物您还是满意的。”
太子只觉得她的确狡猾,可却越发笑容灿烂,虚点了点她就朝着沈忠康他们笑:“你们瞧瞧他这滑头样子,真该拉出去打上二十板子好叫他知道什么叫怕。”
沈忠康和沈却都听得出来太子这话不过是玩笑而已,而且两人其实也不常见到太子这般毫无防备地与人说笑。
太子性格温和,脾气也好,但他身为储君与人相处时却大多守着分寸,可如今对薛诺那笑容却不带半分作假。
沈忠康看着薛诺时心里已经没了半点轻视,他在旁开口:“薛诺,你这次的礼的确让我跟太子殿下都觉得出乎意料,孟德惠养着外室做的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诺随口道:“这事儿能查到其实也是个意外。”
“我原只是想着漕运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户部那边不可能全不知情,谁想让人一摸就查到了彭氏头上。”
“彭氏手中有个布庄,短短数月毛利便有近十万两,就是销金窟也没这么厉害,下头的人觉得奇怪,顺藤摸瓜也就找到了孟德惠头上。”
沈忠康微眯着眼:“你叫人引诱郑禄揭穿此事,成国公府和三皇子那头必会知道他们被人算计。”
“知道又如何?”
薛诺笑了声,“孟德惠豢养外室是假的,还是他贪赃枉法是被人诬陷?就连今天这事他们要怪也只能怪成国公养出来个管不住自个儿三条腿的孙子。”
“再说勾引郑禄的可是云香楼的人,老爷子该不会告诉我您不知道那云香楼是谁开的。”
“三皇子在江南砸了四皇子的摊子,想借柴春华搜罗瘦马算计扈家才惹出来后来祸事,如今四皇子为求报复要了他一个户部尚书,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至于成国公府”
薛诺脸上憋着坏笑,
“那孟德惠的外室是成国公千挑万选送过去的,我想孟夫人和永顺侯肯定有很多话想跟成国公府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