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让人失去理智,这也就是现在,几年后的戴春峰绝不会这般喜怒形于色。
他扫视了一眼地上粉身碎骨的茶杯,缓缓说道:“老师,如今最紧要的有两件事,一是保护好余红,防止特工总部将人带走或灭口。”
戴春峰瞳孔微缩,是啊,如果徐恩增想要截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余红控制在手中,到时候自己反而没有理了,这件事不得不防。
左重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第二件事,盯住一处接下来的动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帮咱们调查这是好事,咱们直接抢人就是。
老师您想一想,在徐恩增最得意的时候给他一刀,那才痛快,杀人容易诛心难,这次必须给一个姓徐的一个教训,免得他再搞事。”
他的声音充满蛊惑,看热闹不嫌事大,戴徐二人斗得越凶,对地下党的监控就越松,他不管是通风报信,还是故意放水都很容易。
“好,就这么办。”
戴春峰脸色冷峻,咬牙切齿说道:“慎终,这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办,我要当着徐恩增的面将地下党抓走,这个只知道抢功的王巴蛋。”
说到这里,他起身将保险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口中说道:“这是余红的资料和联络方式,以后与她的联络就交给你负责。”
戴春峰直接将这副烂摊子丢给了左重,说实话此事办得有些不地道,很少有案子办到一半换人,特别是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
但是左重没有任何推诿,正色道:“是,学生马上就去布置,您放心,特工总部那帮废物翻不了天,这次我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表现的信心十足,这即是表演给老戴看,也是他的真心话,如果对付日谍是困难模式的话,那对付一处和徐恩增就是休闲模式。
戴春峰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费尽心机接收浙江警官学校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有一批可以信赖的学生,慎终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左重给了戴春峰一个肯定答复,立刻告辞回到了车里,打着火后往洪公祠开去,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查看起来。
屏幕显示有一条短消息,是老k的回电,回电时间是九点零二分,回应依然很迅速,使用密电本译出后,老k回复的只有两个字。
“收到。”
左重将手机放回口袋,眼神中有一丝疑惑,老k的回复未免太冷静了,也没有询问详细情况,难道这件事真是敌人设下的陷阱吗。
不,如果对方是特务,反而应该多问,因为自己说得越多,泄露的信息才越多,只回复两个字是正常反应,老k的对应很谨慎呐。
很快汽车通过检查开进了洪公祠,他不慌不忙的回到办公室,打开桌上的台灯,坐在凳子上思考了一会,将一条电文发送了出去。
以老戴的说法,那处可疑的官邸是金陵地下党的市韦机关,这么严重的情报泄露,老k必然要跟上级联络汇报,电台很可能开着。
新的电文内容很简单,就是将余红的事情做了一个通报,当然没那么精确,只是说明国民政府里有一个女叛徒正在跟特务处合作。
连特工总部都知道的消息,没必要再做保密,他们烂的跟筛子一样,说不定明天一早此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他这样做风险不大。
“嗡嗡。”
手机的屏幕亮了。
“收到。”
左重点开短信看了一眼,跟刚刚那条一样,老k再次回复了收到两个字,地下党看来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不愿意透露太多情报。
只是事情到这里越来越有意思了,先是突然冒出了个余红,然后是戴春峰入局,紧接着徐恩增企图截胡,最后是反应淡然的老k。
他点了一根烟放入嘴里,脑子急速运转,特工总部、特务处、地下党,这三方通过一个案子联系到一起,这件事未免有些太巧了。
左重仿佛看到了一双大手,它不动声色间就把多方势力调动起来,可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看一场大戏。
难道是日本人搞的鬼,要是果党和地下党的情报力量陷入厮杀,最大的获益者就是日本人,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也是对方擅长的。
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关键就在余红身上,这个叛徒到底知道多少要命的绝密情报,一处是不是她通知的,这些事情必须调查清楚。
左重拿起电话,摇动话柄张口说道:“值班室吗,我是左重,通知所有股长级人员,三十分钟后在会议室集合,对,让他们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