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看向在场的人,脑中一遍遍回忆着这个情报有多少人知道,又有谁可疑,发誓不找到此人誓不罢休。
虽然调查范树森是为了陷阱做掩护,并没有太保密,可报纸上公布的情况太详细了,只有一处的人才能掌握,绝不是外行人所为。
徐恩增首先想到的是情报科长孟挺,此人刚从沪上到特工总部不久,原先又在租界和国外呆过,难保不是地下党派来的情报人员,
所以在这个案件中,他留了一手,没有告诉对方老虎桥周围的布置,要是此案顺利告破,孟挺就没什么问题,反之那就直接除掉。
莫非真是此人,他猛地一抬头看向人群,将目光放在了对方的身上,这可把一处的头头脑脑们吓了一跳,悄悄挪动脚步闪到一边。
孟挺本来躲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场闹剧,万没想到大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呆若木鸡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孟科长,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情报科的绝密情报会被人泄露给报社,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们换个地方说。
到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你也知道审讯室里那些工具的厉害,硬挺着是没有用的,只要你能及时悔悟,依然可以当情报科长。”
那边徐恩增将枪拍在桌上,口中阴森森问道,同时门口出现了几个手持冲锋枪的特务,一脸凶狠的戒备着,随时准备冲进来抓人。
孟挺知道必须开口了,否则姓徐的定然会翻脸不认人,甚至把自己交出去当替罪羊,这种事情,自从来了一处他已经听了无数遍。
他哭丧着脸解释道:“处长,案件开始之后,我就一直带人负责外调,要是想泄露情报,为何不在外地时泄露,这样还能减少怀疑。
况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很可能是有人看不惯孟某当科长,就在我回金陵后,将此事泄露给报社,以此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处长您一定要明查啊,我是您亲自调到特工总部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的人,对方这样处心积虑陷害我,最终要针对的是您啊。”
孟挺一边说,一边大哭,声声凄凉,如杜鹃啼血,一旁的人心中不禁心中恻恻然,可要让他们出来说句公道话,那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的形势很明显,这个黑锅必须要有人背,不是姓孟的背,就是自己背,能站在这个地方的人又有几个好人,舍己为人?扯淡。
嘶?
徐恩增却在听到这段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孟挺这小子说的话虽然有些牵强,可也有几分道理。
对方要真的是地下党,官邸里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不会一直派人出去采购物资,从这点一上来说,此人的嫌疑便减小了一大半。
至于物资采购人员会不会是地下党故意留下迷惑他们,以掩护泄露情报的孟挺,作为多年的老对手,他觉得不太可能,原因有二。
一,地下党不会在明知送死的情况下安排人员执行任务,要是如此不智,民国16年后地下党就死光了,这帮人现在比狐狸还狡猾。
二,地下党知道他的作风,只要自己怀疑孟挺,他们留一个人还是留两个人,对孟挺的处境没有任何改善,这是对手之间的默契。
而不在更加安全的外地泄露情报,孟挺身上的嫌疑就又减少了一小半,这两个方面结合起来看,是对方泄露了情报的可能性不大。
徐恩增想了想,把枪放回了抽屉里,心中怀疑难道真的有人要针对自己,这才陷害孟挺,那对方会是什么人呢,是内部还是外部。
内部的话,就是书计室书计濮孟久等少数几个有资格担任处长职务的人,调查二处宋明浩走私军火案时,这家伙就捅了自己一刀。
要是外部,那百分百就是戴春峰那个苟东西,可问题是对方冒着勾结地下党的风险泄露情报,就是为了让一处难堪吗,不太可能。
“叮铃铃!”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所有人顿时浑身一颤,这个时候来的电话定然不是好消息,徐恩增咬着牙拿起话筒。
“喂?”
“徐恩增,我现在在委员长官邸给你来的电话,立刻抓捕官邸中的地下党,不容有误,行动要是失败了不光你,连我也要回老家去。”
陈局长的愤怒隔着电话都能听得出来,下达完命令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位匹兹堡大学硕士真的急了,也不在乎所谓的风度了。
徐恩增脑袋瓜子被巨大的电话声震得脑瓜子嗡嗡的,似乎明白了戴春峰坑自己的深意,对方这是盯上了局长宝座,他抬起头吼道。
“行动!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