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探长。”
精瘦巡捕贼头贼脑小声回道,然后用细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铁条,紧贴着大门操作了十几秒,随着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巡捕们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院子和屋里翻了个底朝天,问题是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生田隆喜所说的价值五万大洋的花旗金条。
难道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邝福安眯着眼睛在屋里走了一圈,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地面以及家具,同样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奇怪了,金条长腿飞了不成。
至于生田隆喜是不是在骗人,这个可能性不大,戏耍审讯人员倒霉的是他自己,一个情报人员不会如此不智,除非有充足的理由。
而且屋里不光没有黄金,也没有武器和危险品,这就排除了对方想要借机脱逃的可能,除非那家伙想用双腿跟子弹比一比谁更快。
“探长,你来看看。”
这时,一个巡捕过来汇报:“生田隆喜的书房有点奇怪,书架上和抽屉没有一张文件,那小子不是领事馆官员吗,这未免太干净了。
就是我们有时都要带着公文回家,何况是一个官员,他是不是有另外的住所,这帮特务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很可能在玩狡兔三窟。”
“走。”
邝福安没有轻下决定,去书房仔细查看了一圈,确认情况跟手下说的一样,别说是领事馆文件,里面连一张多余的纸都没有看到。
他转身走到天井,看着院子里种的桃树入了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只能回去问问生田隆喜了,于是对手下挥了挥手喊了句。
“收队,回巡捕房。”
邝福安率先出门上了车心中暗自发狠,生田隆喜啊生田隆喜,要是查出来你在胡说八道,那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此时,城市的另一边。
极司菲尔路75号里,左重踢了踢脚下的木箱子,抬头看了看邬春阳:“金条都在这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不能小瞧巡捕房的人。
这些人长期跟漕帮和黑道的人打交道,对于鸡鸣狗盗的事情很了解,一旦看出了破绽,那下面的戏就不好唱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放心吧,副处长,铜锁那小子动的手,撤退时我亲自检查了一遍,物件摆设和相关痕迹都做了清理及复原,巡捕房绝对不会察觉。”
邬春阳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打开了箱子:“除了古科长给生田隆喜的这些金条,我们还把他藏在屋里的现金带回来了,钱还不少。”
哟呵,有意外收获。
左重搭眼一看,箱子里有厚厚几沓的美元、日元和英镑,五六千大洋的样子,一个名门望族的女婿就这点积蓄,我呸,真是个废物。
他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全部发给弟兄们当奖金吧,大家伙这段时间忙活的够呛,行动结束之后,给他们留下半天自由活动时间。
这点钱虽不多,但好不容易来了趟十里洋场,回金陵总得给家里的老婆孩子带点洋服和零嘴吧,咱们不能既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
“谢谢副处长。”
旁边的小特务眉开眼笑,一百多人分,每个人至少能分五六十大洋,足够给家人买几套成衣皮鞋了,还是副处长心疼自己这些人。
“别谢我,要谢就谢生田隆喜吧,辛辛苦苦存了这么多年,这下全都便宜了你们,好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春阳,你在这留一下。”
左重开了个小玩笑,让小特务们出去,带着邬春阳坐到沙发上,小声问道:“生田隆喜住所里的文件拿来了吧,有没有重要的情报?”
“没有。”
邬春阳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我在路上看了看,都是领事馆的日常往日公文,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这也很正常。
日本人对于涉密文件的管理很严格,根据以前对日谍的审讯,他们工作中需要使用的文件,在下班的时候都需要交回保密室保管。
生田隆喜能将外务省的电报带出来交给古科长,可能是电报的密级不高,不然哪怕他是松本家族的女婿,也不可能把东西带出来。”
“恩,我同意你的猜测。”
左重闻言微微颔首看向他:“没有就没有吧,巡捕房对这件事情产生怀疑就行,你们要盯紧对方的动作,还有,下面的计划要做好。”
“是。”
邬春阳精神一振。<!--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