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天后。
德累斯顿号穿越了风大浪急的魔鬼西风带,一路向北经过龙目海峡、望加锡海峡以及民都落海峡进入了碧波万顷的南中国海海域。
只要向东绕开日本人重兵驻扎的小琉球,再过十五天左右,他们就可以到达沪上,众人的心情都不错,纷纷走出舱室晒起了太阳。
在恐怖的南印度洋巨浪中颠簸了那么长的时间,所有人的身体和心理都急需调整,尤其是归有光、毛毅可和假冒黑人的长谷良介。
这三个家伙前些日子由于重度晕船,在床上抱着木桶从非洲吐到了亚洲,喂饱了一路的鱼,这种经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面对风平浪静、温度适宜的南海,三人各自搬了一把椅子躺在船尾吹着微风闭目养神,手里还里抱着在东南亚停靠时购买的椰子。
“还是回家舒服啊”
驾驶舱旁穿着衬衫的左重美美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星罗密布的岛礁开始放空,直到何逸君带着吉赛尔罗伊从甲板下方走了上来。
他瞥了一眼看似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然后目光转回前方口中问道:“罗伊小姐,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吧,船上的条件有限请多多包涵。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心里一定有些怨恨吧,不用否认,用一句话来说这是人之常情,不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赴欧的中国官方团队很少,近期去德国的就只有他们这支访问团,他没指望能瞒过对方,有些话还是挑明了比较好,开诚布公嘛。
想要合作就要把事情谈清楚,毕竟针对罗伊家族的又不是自己,罪魁祸首是容克资本家和德国政府高层,想要报仇就找某胡子去。
这个锅不背。
也背不起。
吉赛尔罗伊愣了愣,浅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但我也知道责任不在于贵国。
那位领袖在党派竞选时曾公开表示,德国在欧战的战败是因为我们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德国,那时候家族就明白有些事情不可避免。
至于未来,我想按照原定计划去美国寻找我的远房表兄,他的一些朋友在华盛顿很有能量,对方或许能帮我救出困在德国的家人。”
“呵呵,不错的说辞。”
左重趴在栏杆上转过头,指着海平面上的渔船露出笑容:“如果说德国是一艘船,船长下了命令,作为船客的犹大人只能选择服从。
就好像现在,你们是时候考虑下船了,不同的是被人一脚踢下去,在大海上痛苦的等待死亡,还是主动下船去寻找新的栖身之所。
不过我得提醒你,据我所知道的情况,美国国内的民众对于犹大人同样颇有微词,去那里只是换了一条新船,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我们是船客吗?
新的栖身之所?
吉赛尔罗伊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是啊,不管他们怎么样融入德国社会,也终究是暂时停留的客人,不是可以当家做主的主人。
可中国人说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国民政府愿意接纳罗伊家族,甚至提供一块土地给犹大民族建立自己的国家吗,这可能吗。
她努力保持镇定,抬起小小的脑袋认真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您可以帮助我们,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瑞士银行的账户凭证吗?”
“哈哈哈哈,孩子,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但聪明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有时候小聪明是会害死人的。”
左重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口中幽幽说道:“比如用别人手中的东西作为谈判筹码就很不明智,除了激怒对手外没有任何意义和作用。
再告诉你一句话,人,一定要靠自己,个体如此,民族亦是如此,你要学会自己救自己,将来的道路怎么走,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说完,他走到船舷边接过古琦递来的鱼竿坐到了凳子上,不再管吉赛尔.罗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条小美人鱼还得遛上一遛。
真要是不上钩,那就干脆将东西还给对方,再将她送到美国,就当是结个善缘,当然了,瑞士银行的存款不在其中,那是战利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吉赛尔.罗伊在烈日下思考了很久,在家破人亡的压力下,最终走到左重身边,捋了捋被海风吹散的鬓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和要求。
“先生,我代表罗伊家族向你作出保证,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发动在欧洲和美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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