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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大家,他回身朝何逸君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前店和后院之间的空地处开始交谈。
“我走的这两天有什么情况吗?”左重余光看着药店大堂里的动静,嘴上轻声问了一句。
“没有,一切正常。”
何逸君压低声音回道:“卧龙和凤雏小组没有发出紧急联络信号,店里的客人也没问题。
冈本君,目标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混进去,再不行动,老家那边怕是要着急了。”
“情况不是太好。”
左重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对方的防守很严密,秘密潜入可以放弃,只能想其它办法。
这几天先等卧龙和凤雏的消息,这件事急不来,行动必须万无一失,我会跟老家解释。
对了,要小心那个李先生,我看到他的身上有苍耳,结合药单,对方的身份非常可疑。
而且此人靠近的时候,我闻到了药味,说明他经常接触药片,可能是某方势力的医生。
日本人、伪满、抗联、土匪或者山贼都有可能,这些事情咱们不能掺和,更不能接触。
尤其是抗联,他们是地下党的人,一旦被人知道会很麻烦,这是政治问题,听懂了吗?”
“明白了,不接触。”
何逸君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命令,她知道被怀疑是地下党会是什么下场,想速死都很难。
将事情说完,两人各自散开,一个去大堂等待客人,一个回了屋里,继续静静的潜伏。
几公里之外。
他们提到的李先生走下人力车,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苦着脸走进了一家叫丹绒的旅馆。
不成想刚进门就跟一个年轻人撞了个正着,两人个头差不多,一个脑袋重重碰到一起。
“咚”
“哎哟。”
年轻人摸着被碰疼的脑门叫了声,等看到被自己撞倒的人,连忙上前将对方扶起说道。
“李先生没事吧,这事怨我了,抱歉,要不要我领您去看一看医生,放心,费用我来出。
若是出了问题,丹绒旅馆会负责到底,另外您这两天的房钱免了,我会跟前台说一声。”
晕晕乎乎的李先生直起身子,用手快速摸了摸自己的肋部和头部,动作十分熟练专业。
年轻人看到这幕眼角微动,对方住宿登记的职业是生意人,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个医生。
此人有问题,否则没理由隐瞒真实职业,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热情。
确认没有受伤后,李先生苦笑一声:“没事,少东家也不是故意的,李某自己回房就好。
至于房钱就多谢了,不怕您笑话,我确实囊中羞涩,请您放心,我明日就要回老家了。”
“回老家?”
年轻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昨天李先生你说有紧急事情要办,难不成已经办好了,恭喜。
没关系,您下次到哈尔滨就来我这落脚,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咱们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他很豪爽的包下了对方下次来哈的所有住宿费用,这种处事方式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不用,真不用了。”
李先生连连拒绝,苦着脸解释道:“没办成,再在这里待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先回去。
这次多谢少东家的款待,您要是去佳沐斯,一定要去汤原城内找李某,咱们到时再聚。”
“那好,一定。”
年轻人正色拱手保证,心里却在想,佳沐斯、汤原,这两个地方可是抗联的活跃区域。
莫非姓李的是抗联的人,不过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反正都是中国人,都在打鬼子。
此地又不是金陵,在国家大义面前,信仰和政治上的分歧应该要暂时搁置,共同对敌。
于是和对方聊了两句,他礼貌的握拳告辞,随后上楼来到一间办公室外敲门走了进去。
“父亲。”
“恩,颂武你来啦。”
化名马来西亚商人王曰文的郑庭炳坐在桌后,闻声抬起头对进来的邬春阳笑着点点头。
这家丹绒旅馆取自槟城的古代称呼,算是老郑对自己青年时代那段经历的怀念和纪念。
他放下手中的算盘和钢笔,抬手摘掉眼镜,将账册推到了一旁,起身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不在下面看着,我们是外地人,初来乍到很多关系没理顺,大堂必须有人盯着。
要是警察厅或者政府方面来人,记得一定要招待好,宁愿不赚钱也不能让对方不开心。”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邬春阳真想抓着他的衣领大喊一句你特娘的不要再发疯了。
他们开旅馆只是作为掩护,结果这个家伙当真了,每天躲在办公室里盘算着怎么赚钱。
真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