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杭抓着家里所有的存折和银行卡,转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的意思是,让你失去这些钱财,变回当初那个为了推销一件衣服,眼里看得见任何人,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简单女人。”
朱杭这话,莫名让周郁耳边回荡着妹妹那句话:‘你还是当初那个人吗?’
当初?自己质问妹妹的是‘当初’,妹妹回答的也是‘当初’,现在朱杭也想让自己变回当初的人。
当初是什么样的?
朱杭弯腰对着发呆的媳妇道:“阿郁,最难保持的是初心,最难忘的是初见,我永远都忘不了你在街上卖衣服时的模样,更忘不了的是你我之间的点点滴滴,
你喜欢钱,我陪你一起挣,挣到的钱我都塞到你手里,看着你喜悦的笑容,我也跟着傻笑,那时,我想的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的缺点,岳父岳母和妹妹经常提醒我,其实我都知道,可我舍不得,我认为爱就要爱全部,哪怕是你的缺点,
可,你是什么时候变的?
应该是妹妹失踪一年多后,在众多受了妹妹恩惠之人来安慰岳父岳母,表示会护着周家后,你跟岳母就起了变化。
你们一边享受着妹妹的余荫,一边羡慕妹妹得到的这些人脉。
一边害怕妹妹回不来,这些人情人脉用不长久,一边又恼同是周家人,周家养育了妹妹,这些人脉为什么只是妹妹的,而不是你们的?
可是阿郁,你该知道妹妹是不同的,她虽然跟你们是血脉亲人,但是她的本事,她的智慧,她的见识,这些都不是周家能给予的,
妹妹回归那天,整个圩镇的镇民自发在街道边冒雪等着,她一回到圩镇,圩镇的上空仿佛都开阔起来,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你心里清楚的知道,妹妹才是周家不倒的真正原因,而你和岳母两人,却对她生出了女人那种无端又莫名的嫉妒,嫉妒使人丑陋,岳母已经众叛亲离,连岳父都对她视而不见,
女人可以不讲理,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算是情趣,可你莫名往我头上泼脏水,这就太伤人了,
阿郁,你该知道破镜重圆也有裂缝的,就像我跟朱家,就像我跟庞家,哪怕已经亲妈改了,我与她之间依然有莫大的鸿沟,你已经把妹妹和孩子越推越远,你若再把我推开,你还剩下什么?钱吗?
你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我或者是钱,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
朱杭的声音很轻柔,却字字句句响彻在周郁耳边,嫉妒?是嫉妒吗?
愣怔间,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是的,是嫉妒。
原来把事情看得最透彻的,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对于妹妹,她从小时候就嫉妒,那时家庭条件差,姐妹间差距小,她的嫉妒并不显。
后来妹妹的成就越来越高,只能仰望妹妹的自己好像生不出嫉妒之心,只觉得自己命好,能有这么能干的妹妹。
妹妹失踪之初,她也是心慌难过的,时间越久越没希望,后来,与妹妹交好的所有人,包括县里和京城的领导,纷纷派人来周家慰问。
一时间,她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和瞩目,害怕?不存在了,随之而来的如蛆附骨的虚荣心。
全方面的偏爱和维护在妹妹回归后戛然而止,仿佛在穿着单衣的冬天里,别人送了炭炉和棉大衣后,又因为妹妹的回归,全部被人扒拉去给了妹妹,独留她仅着单衣在北风中瑟瑟发抖。
如此的天差地别,她怎能心甘?怎能不怨?
想来,自家妈妈也跟她一样感同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