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
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说道:“贵客请坐,尝尝老夫酿的六果液。”
在阳光的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那老人峨冠博带,宽袍长袖,自有一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左小右洒然坐下,拿起酒壶斟满了二杯,见老人毫无动静,当下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令人回味绵长。
老人淡然说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
左小右点头说道:“创意十足,鲁大师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全才’。”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可惜我已行将就木,时日无多了,想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鲁妙子转过身来,将目光投向了左小右。
他的面孔十分特别,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抿唇片、修长干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左小右笑了笑,道:“不,这件事鲁大师一定能帮的上忙,如果鲁大师不能,世上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帮的上忙了。”
鲁妙子眼睛微微一眯,问道:“不知贵客姓名?”
“左咛。”左小右微笑道。
鲁妙子豁然一惊:“可是文国公当面!?”
“若天下没有第二个叫左咛的国公,那应该就是我了。”左小右笑道。
“不想是文国公亲自到访,失敬,失敬。”鲁妙子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行礼,和刚才淡然处之的态度完全不同。
“鲁大师客气了,请坐。”左小右没想到鲁妙子对他这么恭敬,心中颇感意外:莫非这老头知道我收服了祝玉研,想跟我讨老婆?
摇摇头,把这股恶意的猜测甩出脑海,等鲁妙子坐下后,左小右道:“鲁大师住在此等人间圣境,当真是令人羡慕。”
“国公谬赞了。”鲁妙子颇为恭敬地道:“鲁妙子虽然在此地隐居,却也会关心一些天下大事,过去两年,文国公所作所为有大功于天下,鲁妙子敬佩万分。”
“不过一些虚名罢了。”左小右摆摆手,道:“想必鲁大师猜到了我的来意。”
见左小右直奔主题,鲁妙子点点头,道:“国公可是为杨公宝库而来?”
“不错。”左小右点点头,抱拳道:“虽说天下刚刚安定,但大隋江山百废待兴,正需要大量钱财充实国库,发展民生,而杨公宝库中埋藏着大量财物,正是大隋所急需,还望鲁大师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教我杨公宝库开启之法。”
“国公言重了。”见左小右对自己行礼,鲁妙子受宠若惊,也有些惭愧:“国公自出世以来,一心为国为民,所献之物皆是惠及当代,利在千秋之功德,相比国公,鲁妙子却……唉!惭愧,惭愧呀!”
“鲁大师不必如此。”左小右安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当年我进入战神殿之前,便饱受战乱之苦,在战神殿三百多年苦修出世之后,又看到好不容易建国几十年的大隋江山风雨飘摇,百姓生活困苦,不忍之下才会出世救国救民,看到纷乱的天下渐渐安稳下来,我虽欣慰,却也深知还有太多可以改善之处,若鲁大师助我打开杨公宝库,得到其中的财宝,便是有大功于天下,世人也必会铭记鲁大师之名。”
一番话说得鲁妙子又惭愧又欣喜,正色道:“国公一心为国为民,鲁妙子自愧不如,虽说在下已是一介老朽,随时都会魂归地府,但临死之前能为天下百姓做些事,也不枉老朽在世间走一遭。”
话落,鲁妙子起身:“国公稍坐。”
左小右点点头,目送鲁妙子走到隔壁房间,在一阵翻动声之后,鲁妙子拿着一张图纸回来了。
“国公,这便是杨公宝库的详细图纸。”鲁妙子恭敬地双手将图纸奉上。
左小右接过之后,起身道:“多谢鲁大师,有了杨公宝库的财宝,必会惠及万民,天下百姓必不会忘记鲁大师的功德。”
“国公言重了,老朽不过做了分内之事罢了。”虽然一身的病痛,自知没几年好活,但想到自己死后还能名传千古,鲁妙子就激动地全身发抖:“还请国公善用杨公宝库中的财宝,如此老朽也可含笑九泉了。”
左小右轻笑一声:“鲁大师虽说年过八旬,已是长寿,却怎可轻言生死。”
“唉!”鲁妙子长叹一声,摇摇头:“不瞒国公,老朽当年曾被阴后重伤,三十年来虽然尽全力调养,却始终无法根治,到如今已是时日无多了。”
左小右不禁大笑:“鲁大师何必沮丧,不过是一些内伤,随手可去也!”
鲁妙子瞬间双目圆睁:“国公能解老朽伤势!?”
“在我面前,莫要自称老朽。”左小右摇摇头:“你不过八旬,我却已活了三百多年,你若是老朽,我又是什么?老不死吗?”
“呃……”鲁妙子囧。
“玩笑罢了。”左小右哈哈一笑,重新坐下,道:“鲁大师且将手伸出来。”
“有劳国公了。”鲁妙子激动地坐下,将左手递了过去。
左小右指尖按在鲁妙子腕脉上,一股元气透体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