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还是让你尽快退下皇位,避开劫运的直接反噬,将之留给继任皇帝……反正宇文赟本就是青年早逝的薄命面相,不在乎多谢霉运,或是早死几天!”
石之轩暗暗嘀咕着,施施然绕到宇文邕头顶处,笼在袖中的剑指微微一震,一股蒙蒙清气无声无息间隔空透入宇文邕的百会大穴。
渐渐地,宇文邕的眼皮吃力地张开,露出神采全无的浑浊眼珠,明显带着僵硬和迟钝……
片刻后,一阵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来到殿门。
…………
是夜子午之交,英明神武、勤政爱民的圣天子龙驭宾天,年三十有六!
次日,长安皇都满城缟素,哭声震天。
太极殿里素麻满堂,高冠憧憧,仍有大臣不住涌入。
后殿,宇文赟在宫女和春官宗伯府(复古周礼官制,春官即礼部)下士的服侍和指导下,一一穿戴威严华美的冠冕、龙袍。
石之轩挥手招过那春官下士,径直问道:“等会儿圣上正式登基即位,众臣参拜,该如何山呼?”
正在充当木偶的宇文赟闻言好奇地看过来,参拜山呼无非就是“拜见”、“叩见”之类,先生不会不知道,怎会明知故问?
这春官下士同样有此疑惑,却不得不照实回答,“应高声山呼为‘拜见圣上’!”
石之轩轻嗯一声,肃声道:“改了……等会儿通知众臣,今后大礼参拜圣上,一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春官下士目瞪口呆,这也太马屁了,秦始皇都没这么张狂!
宇文赟却已迫不及待地欢欣道:“太傅之议深得朕心,就这么来!”
春官下士唯有拱手应诺,“谨遵陛下之令。”
石之轩又道:“平常颁布天子命令如何起头?”
春官下士应道:“自魏晋至今,天子颁发命令,皆以‘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八字开头,阐明天子的正统。”
石之轩一挥长袖,沉声道:“改了……今后圣上之令,一律唤作‘圣旨’,圣旨开头,一律前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字,以示天地正统。”
春官下士看向宇文赟,目光中带着请示之意。
宇文赟嘴里咋摸着:“应天顺时?奉天承运?好像后一个更威严……”说着果断一挥手,“准了!”
春官下士惴惴不安地去往前殿通知众臣。
宇文赟则开怀不已,对石之轩赞道:“太傅高才,实乃朕之肱骨!”
“陛下谬赞了。”石之轩笑眯眯看着宇文赟,对他头顶龙气里不住增长的郁郁紫黑恶煞大感心惊。
至乎这黑气都透出宇文赟的灵台,呈现在印堂命宫了,只要稍通观人之术者,皆可看出宇文赟灾祸不远。
不过,让石之轩颇为无语的是,宇文赟印堂除了黑色,还有隐约现出丝丝粉色,“这是桃花运么?”
须臾之后,太极殿济济一堂。
伴随着群臣山呼海啸般的三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高居龙椅上座的宇文赟志得意满,险些没憋住开怀大笑,但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对那里从小到大因犯错而被宇文邕棒打鞭笞留下的累累伤痕介怀不已:老东西,怎么死的这么晚?
此时太监已在按序颁布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阿史那氏雍容慈和,尊为皇太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李氏(宇文赟生母)抚育英主……尊为帝太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国公、上柱国、太傅裴矩器宇沈邃,风度宏远,誉彰遐迩,道冠簪缨,识具明允,才称王佐,望乃时英。识量清举,神彩凝映,德宣内外,声溢庙堂。特加授大前疑,为四辅之首……”
听着这将自己吹捧成千古贤相的华丽辞藻,石之轩眸光一闪,感觉很是古怪。
《尚书大传》曰:“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曰疑,后曰丞,左曰辅,右曰弼。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有志而不志,责之丞;可正而不正,责之辅;可扬而不扬,责之弼。其爵视卿,其禄视次国之君。”
也就是说,所谓“大前疑”,是个复古官职,乃四大辅政大臣之首,专供皇帝垂询政策,权位爵禄俯视百官,仅次于皇帝。
“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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