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却见对面的慕云萱以手掩额,一副恨不能找个地缝缩进去的尴尬态。
头顶传来个冷冷声音:“原来,如此。”
苏柒的肩膀顿时僵了:果然不能背后论人短长,现世报来得太快。只是,他不是最讨厌吃甜的,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但觉头顶一股凛冽寒意袭来,压得她不敢抬头去看,只得嗔怪地望一眼对面的慕云萱:你也不说给我提个醒儿?没义气啊没义气……
对面的慕云萱不忿地回瞪一眼:姑奶奶眼珠子都要眨出来了,你还领悟不出怪我喽?抬头望一眼面色如霜的她大哥,堆起个苦得不能再苦的笑容:“大哥,真是巧啊……”
“巧啊,果真是机缘巧合。”慕云松声调冷冷毫无波澜,内心却一阵汹涌:若不是熬不住想要去看她,若不是心存侥幸想要找她问个清楚,若不是惦记着她爱吃甜食特特地来买糕点……
他辗转反侧,他患得患失,只希望她对他们的过往尚有些眷恋,不想造化弄人,得来的却是她口中的“机缘巧合”四个凉薄字眼。
原来,她对他并没有什么一见钟情,亦没有什么日久生情,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大哥……”慕云萱望着他大哥一张阴晴不定的脸,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她……说笑而已,你可别当真。”
苏柒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见过本姑娘这么一本正经说笑的?“王爷既然听到了,我们索性把话说开。”“
当初,我的镇魂鼎落入了王爷的灵台,也算机缘巧合地救了王爷一命。如今王爷三魂七魄早已归位,留着我的鼎也无甚用处,不如还了给我。”
她说着,将玄鸟玉配取出捧在掌心,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至于这通灵玄鸟玉,本是王爷的家传宝物,我一直拿着也是不妥,不如就此换了回来,从此两不相欠。”
说罢,摆出个主动姿态,将玄鸟玉捧到慕云松面前。
慕云松看看那玉,又看看捧着玉毅然决然的少女,心底凉薄一叹:两不相欠?这是迫不及待要与我划清界限了?
他看到自己僵硬地抬起一只手,指尖碰在那玉佩上,犹觉那玉带着她的体温,透过手指一路向上,直到他心里。
心脏瞬间被万千情绪缠紧,颤颤地绞痛。
原来女人绝情起来,可以杀人于无形。
偏偏这绝情的女人还十分“体贴”地将玉又往前递了递。
慕云松一股心火腾起,“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拂袖转身,语调中带着些悲怆的沙哑,“你给了本王的东西,又岂是说要就能要回去的?”
两不相欠?你想得美!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大踏步转身离去。
徒留苏柒捧着玉佩立在原地,愣了半晌方向慕云萱问道:“你家这位大哥,究竟是王爷还是土匪?”
江家小姐江雪既有难言的苦衷,苏柒也不欲管江家的闲事,以为此事不过走个过场便就此揭过,偏偏几日后,慕云萱捧个荷包欢快地蹦跶到慧目斋,说是替江家给苏柒送谢仪来。
“谢仪?”苏柒望了望那荷包里五彩斑斓的金银珠玉,着实觉得受之有愧。
“是啊!江夫人今日特特地来王府,向我王妃母亲致谢,说多亏了你那日送得几张镇宅符咒灵验,江姐姐这几日身子竟是大好了!江夫人感动得什么似的,说要亲自来谢你,被我王妃母亲劝住了,说哪有长辈拜谢晚辈的道理。可江夫人执意要留下这些首饰,王妃母亲便让我来转交给你。”
“哦……”苏柒依旧有些回不过神儿来,“江小姐身子大好了?”
“千真万确啊!还听江夫人说,不日便要与定远侯爷完婚呢!”
苏柒愈发不解:本以为江雪是因为不愿嫁给赫连钰,才煞费苦心地装病,如今他竟又“好”了,是自己想开了?
“哦对了,江夫人还邀请你大婚之日前去送亲观礼,请柬我都给你带来了!”
苏柒摩挲着手中的大红请柬,心中却有些郁郁:江雪啊江雪,你可知赫连侯爷自有心上之人,嫁入定远侯府就是个火坑,你偏要执意跳下去……
对于赫连钰和江雪的联姻,苏柒是十二分的不看好,自然不愿意去观礼,偏偏江雪闺房里那浓郁的妖气,以及江雪莫名“好”了的病,如同魔障一般在她脑海中萦绕不散,令她在午夜梦回时猝然醒来,深觉惴惴不安。
苏柒靠在床头上,摩挲着江家送来的观礼请柬,莫名觉得那大红色的请柬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