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盹,被他捞起来看了个遍,甚至羡慕她发梢上落下来的一滴水……
慕云松不禁感慨:曾经的自己,真真是太青涩、太磨叽、太不够爷们,若早些……只怕现在,儿子都快出生了。
想至此,他顿时生出几分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感觉,掀帘便走了进去。
苏柒今日,觉得自己矫情得可以。
不知从哪个话本子里看来的桥段,说男女主人公欲成好事之前,女主必然要精心沐浴一番,用花瓣牛乳将自己泡一泡,就会变得白白嫩嫩、香香滑滑,令男主欲罢不能。
那时,她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少女,大半夜看这桥段看得血脉喷张、辗转反侧,顶着一张发烫的脸狠狠腹诽这女主看似纯良无害,在这关键时刻方暴露了白莲花的本质,实在矫情得令人发指。
如今,她却泡在花瓣牛乳的浴桶里,一边舒服得像只猫儿,一边鄙视着自己:“苏柒啊苏柒,你何时变得这般娇了?”
“许是千佛岭归来之后?”
苏柒被脑后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转身便见某王爷正用一双深潭似的眼眸,柔情万般地望着他,一时间有种自己的小心机被人撞破的尴尬,结巴道:“你你你……你又偷看我洗澡?!”
他却垂眸盯着她雪白的脖颈下,一片殷红的玫瑰花瓣贴在肌肤之上,在水珠映衬下显得愈发娇艳,简直媚得勾魂摄魄……
“我不是偷看你洗澡。”他勾唇一笑,伸手解自己的衣襟,“我是来一起洗。”
净房里,淌了满地浮着花瓣的水渍,还有被撞倒的衣裳架子,男子的茶白色中衣,女子的樱草色肚兜皆横七竖八交叠着散落地上,湿淋淋地沾了水,却无人收拾。
一室暗香浮动,夜色正浓,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苏柒觉得自己就像身下这张黄梨木的大床一般,吱呀摇晃得就快要散架了,带着哭腔去推正起劲的人:“王爷……”
却被一口咬在耳垂上:“叫我什么?”
“相公……”她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出口,“你今日刚率军归来,一路车马劳顿,应保重身体,适可而止……”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苦口婆心,正沉溺于征伐中不能自已。她见他一双眼眸中的万般柔情渐渐变成了带着灼热的疯狂,甚至有几分攻城略地、冲锋陷阵的意思,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相公,你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书上说,纵欲过度,老的快……”
他不知是没仔细听,还是故意的,在她耳边道:“敢嫌弃你相公老?好,证明给你看看……”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唤,眼泪便真的滚了下来。
账内一片旖旎春光,帐中人自然不会看到,一团白色的身影悄悄从床下蹿出,矫捷地从半开的窗口跳了出去。
白团子一路奔至王府后院僻静处,方停下脚步,打量四下无人,忽而摇身一变,成了个美貌少妇模样。
只是,这少妇此时绣眉紧蹙,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插着腰大喘气道:“真真气死老娘了!”
“媚娘可都看到了?”
一团紫色身影,骤然出现在少妇身后。少妇却见怪不怪,继续恨恨道:“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那般急色样子,像嗷嗷叫的下山狼似的!”
紫色身影笑道:“男人么,喜新厌旧最是善变,如今他正与那苏柒蜜里调油,自然是千般万般地宠她。”
被唤作媚娘的少妇切齿道:“难怪那日我女儿回来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说她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移情别恋、朝秦暮楚。可怜我女儿情窦初开,掏心掏肺地对那个混蛋,他尝过了甜头,转头便弃之如敝履,真真是把我女儿的一颗心都伤碎了!”
紫色身影做个叹惋语气:“那,媚娘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这就去干掉那对狗男女,替我闺女出气!”她刚忿忿然地走了两步,又顿住脚,为难道:“可我那傻闺女虽然怨那畜生,可我看那意思还是忘不了他,打心眼儿里喜欢他,我若当真把他干掉了,我闺女岂不更伤心?”
紫色身影便劝道:“媚娘莫要冲动,依我看,最好的法子,便是除掉这个姓苏的贱人,让那男人跟你闺女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岂不皆大欢喜?”
“还是你想得周到!”媚娘笑道,“不过这些臭男人么,永远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若将那姓苏的除了,那男人对她抱憾思念,她反倒成了他心口永远的一颗朱砂痣,任谁也超越不得。”
她思忖了片刻,忽而娇笑道:“最好的法子,应是让那男人厌恶她,主动抛弃她,然后,他才能想起我女儿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