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没什么用啊!”苏柒一头儿劝着慕云松,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愤愤难平:我就奇了怪了,一帮奇装异服的疯子有什么可怕的?
“我手下怎么养了这么一群废物!”慕云松依然愤恨难平。
“事已至此,这平壤可要如何打法?”苏柒决定换个话题,“王爷可有良策?”
“先机已失,便只能强攻了。”慕云松闷闷道。
偷袭不成,慕云松索性令燕北军在平壤城西三十里外扎下寨来,却不急于部署攻城。
慕云松不吭声,众将等得干着急,又忌惮王爷的暴脾气,不敢贸然去问。于是怂恿慕云柏去问,慕云柏见老四刚挨了板子,心知大哥此时正在气头上,思来想去,只得又去拜托苏柒。
“王爷按兵不动,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苏柒笑着指指帐外,“诸位将军们等得心焦,都把关系托到我这里了。”
“这帮杀才,这会儿倒着急了。”慕云松正在看平壤地图,蹙眉道:“平壤城乃是倭军据守高丽的南大门,位置险要,必须一举拿下。但如今倭军在平壤南北的平城和南浦分别布下重兵,与平壤互成犄角之势。我军若攻平壤,平城与南浦军必来救援,到时内外夹击,我军反而形势不利。”
苏柒在一旁听着,随口接道:“那就先将平城和南浦攻下来呗,就像说书先生常说的,先剪断它两只翅膀,它便扑腾不起来了。”说罢,见王爷相公正转眸望着自己,不禁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我就随口一说,你不必理我。”
慕云松却赞许地望她一眼:“你说得很对,倒颇有学兵法的天赋。”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平城与南浦,“就是要先攻下这南北二城,断了平壤的两翼,让它成为孤城一座!”
当日,慕大元帅升帐点兵,令慕云梅率军一万攻打平城,老将慕宁率军一万攻打南浦。
慕家四爷慕云樟因延误军机刚挨了打,怕遭大哥嫌弃,急于立功表现,于是主动请缨,要与慕宁一同去打南浦。
慕云松考虑到慕云樟虽说无甚谋略,但冲锋陷阵却是一把好手,与老成持重的慕宁相得益彰,便应允他去了。
慕云梅攻平城,赢得干净漂亮。他率军到达平城外,便先围着平城勘察了一圈,见城西五里便是波澜壮阔的大同江,而平城则地势低洼。慕云梅遂计上心来,令手下将士连夜赶挖沟渠,将大同江水倒灌入平城,导演了一出“水漫金山”。
正是隆冬天气,带着冰菱的大同江水将平城没成一片汪洋泽国,倭军深陷半人高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简直痛苦不堪。慕云梅趁倭军混乱之际,派将士攀上城墙打开城门,一路掩杀进去,轻取平城,未折损一兵一卒。
捷报传来,慕云松对自家五弟智取平城大加赞誉,表扬之余令他尽快料理好平城善后事宜,率军转道南浦,去给他四哥帮帮忙。
因为倒霉的慕家四爷慕云樟,在南浦再度遇到了麻烦。
慕云樟与慕宁率军攻打南浦,一开始还算是顺利。
慕宁乃是北靖王府家将出身,跟随老王爷慕玉棠征战半生,性子沉稳内敛,打仗经验老道。考虑到南浦城墙修得高大坚固,慕宁便先派士兵从不远处的大同江畔挖沙装袋。翌日攻城开始,燕北先锋军人手扛一沙袋冲至城墙下,一边堆沙袋垫高基地,一边持云梯鱼贯而上。
慕家四爷慕云樟更是发挥了身先士卒的精神,带头攀云梯攻城,令手下将士深受鼓舞、士气大振,头顶虽有倭军火枪隆隆、利箭如雨,却前赴后继,无一人退却。
三通鼓过,眼看已有燕北军将士跳上城楼,与叛军展开肉搏,慕宁心中喜悦,料定不出半个时辰,燕北军将士便能打开城门,到时骑兵一路冲杀进去,南浦城必破。
形势正一片大好时,慕宁忽闻南浦城头有种奇怪的声音传来。
“呜——”
声音虽不大,却犹如利刃划破苍穹,在火枪和杀声的掩映中低沉而清晰地响起,绵延不绝。
这是什么声音?慕宁心头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伴随着诡异的呜咽声,城头战局突变:上百只黄头赤目、黑羽利爪的大鸟从城中飞出,嘶鸣着呼啸而下,杀神般向城头和云梯上的燕北军扑去,用利喙尖爪向士兵眼睛、面门、脖颈等处猛攻,一口下去便是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撕下。有几只特别庞大凶猛的,竟能抓住士兵,飞升半空再一把扔下。
燕北军士兵哪里见过这等猛禽,一时难以招架,伤亡惨重。连正攀在云梯中央指挥攻城的慕云樟,也被一只极大的怪鸟儿突袭,手一松便从云梯上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