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诸葛孔明继续的炫耀着他的聪明,对着岳父黄承彦说:“您老担忧的我已经考虑到了。可是话又不能不说透,说一半儿留一半儿不行。吞吞吐吐的不仅建立不起压倒xìng的震撼效果反而让人怀疑,才能与胸襟都可能受到质疑。以后在一起就难以站到上风了,这个不行,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而不说刘备就难以尽信,不可能对我言听计从,对未来的影响也同样的巨大。所以必须要说,还要戳穿说透,让他一下子看到明媚的前景,让他震撼得无以复加。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服气,让他从心里产生敬畏,这样前期的铺垫才能起到最佳的效果。”
诸葛均迷惑的问:“可你都全说了他自己去做不就好了?不是绕回来了么?过了桥他可就抽板了呀。”
“他过桥了没有呢?”诸葛孔明点醒道,“他听了就渡过难关啦?”
“呀!”诸葛均一拍大腿道,“他还只是看到对岸的景sè,自己并没有过去呢。”
诸葛孔明道:“对。未来的美妙前景是都勾画在了他面前,让他能看到,能想到,能揣摩到,可是要走到那里去却还很遥远,不是一步可以跨越的。”
吕清广听了这话已经明白了诸葛孔明的意思,这是只给了方案图不给施工图,这做法也一般。紫府中对诸葛孔明的自信立刻就有了负面的看法了,以前觉得那是胸有成竹的,现在看胸中指不定只有些竹笋,甚至可能只是些硫磺熏制的竹笋。
诸葛均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激动得怕着自己大腿说道:“让他看得见却走不去,这可太高明了!”
黄承彦要老辣得多,轻轻摇着头说:“这可不容易做到呀!也许他真的不容易做到,或者说他压根儿也做不到,可是他可以自以为是,可以认为自己能做到,也是他就扔下你自己去做了,或者让自己身边儿的人照着这个方向去做。”
黄承彦说的这个又跟吕清广紫府记忆产生了共鸣,骗方案能骗到完整方案的也不多,大多都是只骗到方案图而没有施工图,或者只有部分施工图,节点、大样什么的肯定是不全的。如果你觉得他到手的方案不全,做出来有问题,难倒了他,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是幼稚的想法,如诸葛均之类犯的错误。骗方案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大的效果,他觉得有这个就什么都够了,下面人照着这个弄,七七八八的差不多就行了,有点出入他也并不在乎。而这样做也有差不多得到个大概其满意的,于是甚为自得,也有栽跟头的,却绝对不怪自己,不是骂设计师骗人就是骂干活儿的笨蛋,全然不会记得自己是骗方案的。即使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xìng在面临巨大错误之时反省自身。可是也已经晚了,能修修补补就不错了,从头再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儿。黄承彦说的也是怎么个意思,只是他没有点出后半截来。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既然诸葛孔明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就一定有应对的手段,在这个问题上跟诸葛均说太多没有实际意义。说白了,黄承彦关心的重点还在于诸葛孔明,诸葛孔明才是他女婿,诸葛均只是一个孩子,别人家的孩子。
“看着容易做着难,这个道理我相信刘皇叔是能明白的。他如果是一帆风顺的走过来我不会这么对他说的。”诸葛孔明沉稳的说道,“刘皇叔几起几落,走错路掉沟里都是好几次,他应该已经明白知易行难的道理。应该已经不那么浮躁了。他只要细细想一想就知道做起来绝对没那么容易的,别的不说,单是‘跨有荆、益’和‘外结好孙权’之间存在着的极大矛盾就不是那么容易调和的,一个不好就可能两边儿都不得利。就算他以为自己能先夺取刘表的荆州和刘璋控制的益州,并以此为根据地。然后再‘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并‘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最终‘北定中原’。但是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联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占有荆州。向南可威慑江南,进而扫荡割据江东之地的孙吴;向北可出兵宛、洛,北定中原。因此争夺荆州,无论是对曹cāo、刘备、孙权都至关重要。夹在这里,一个不好就会腹背受敌,被曹cāo和孙权联合攻击。即使他仗着关张赵云勇猛也至多突围而走。可是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如此一来必定是一败涂地在没有翻身机会的。退一步说,即便孙权会顾忌唇亡齿寒,不和曹cāo联手对之,仅坐看曹cāo跟他对耗他就受不了,而坐收渔翁之利是孙权最可能采取的手段了,在曹cāo和刘备厮杀到紧要时,等刘备实力被曹cāo差不多耗尽,曹军也疲惫之时,异军突起,先驱赶曹cāo回北方,在侵吞消灭已经毫无战力的刘皇叔,此乃孙权最佳的策略,如若咱们刘皇叔自以为没有我也能成事,那么大哥诸葛瑾倒是可以向孙权进一言的。”
“呀!还有大哥的事儿呢。”诸葛均叫道,“如果这样,大哥倒是凭空捞到个大功劳呢!”
诸葛孔明轻轻摇头,依旧信心十足的说:“刘皇叔栽跟头的次数也不少了,不太可能这样少不更事。”
诸葛均对少不更事很敏感,嘟起嘴,眼珠一转,却挑漏眼儿道:“要是玄德公觉得,二哥你都能同时既拿下荆州益州又交好孙权他也能呢?而且,说不定没二哥你他也能做到呦!没了张屠夫就非得吃带毛猪了吗?不一定吧。要撇开二哥他也做到了岂不是二哥你就白忙活了一场吗?而且大哥在孙权那儿也不是最靠前的,大哥就算点出来前因后果,孙权也未必就一定会听得进去。”
诸葛孔明摸着下巴上稀稀落落的胡须笑道:“嘿嘿,小家伙儿这几句话说得相当不错,好!有长进。”
诸葛均不乐意了,站起来拉住诸葛亮,叫道:“二哥不要转移话题,这儿可是在说你呢,你不要转嫁到我头上。你说,你预见到这种情况没有?要是真这样你咋办?”
“不咋办,我就在这卧龙岗上跟你一起种田不就行了,有什么咋办的。”诸葛孔明说得很轻松,也很自然,好像真的就要一辈子在卧龙岗住下去似的。
诸葛均反倒是一愣,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头,缓缓的说:“不对,不对,你不会留下来的,那不是前面儿的努力都白费了吗?不可能你会就这样算了,没有可能的,那样你不是在崔州平、石广元、司马徽他们面前狠狠的掉了一次大面子了吗?这个亏你是不可能吃的,如果那样徐元直在许昌还不笑得发癫,庞士元还不立刻从南方赶回来看你笑话。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二哥,你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咦!”诸葛孔明这一刻倒是真的惊诧了,瞪大眼睛看着诸葛均,然后使劲儿的拍拍他的肩膀,高兴的说,“好,分析得很好,很有见地。行,不愧是我弟弟,脑子够用,再长大点儿就能摸索着琢磨点儿事儿了。”
诸葛均受了表扬挺得意,嘿嘿的笑了,可没笑两声就停下来,然后直视着诸葛孔明道:“二哥,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想要转移话题么,不可能,我可不是小孩子,想靠两句赞扬的话就打发我可是门儿都没有。别打岔了,二哥,没有用的,我就咬定了要听你怎么回答我,你说别的我都不理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