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意思,太浪费时间了,没有必要。我们似乎是从其生命的某个插入点进入的,这个点是你确定的吗?你是依据什么来做的选择的呢?这个主角需要展示的经历为什么时间跨度要大得多,他更重要么?”
崔判官站定的位置是新场景中一栋旧四层楼的一楼大厅靠门的柱子,这是一个六百毫米长宽高五米的大柱,外装饰的厚实大理石让柱体膨胀到接近八百毫米乘八百毫米的粗度。他在柱子里面看了看提问的吕清广,靠在柱外的这位好奇宝宝让他同样的好奇,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他没有开口,在摸清对方根脚之前他是不会冒失的提问的。但显然对方稚嫩得无法按捺自己的好奇心。
“我没有特别进行设定,”崔判官回答道,“生死簿可以自行进行选择,当然,也可以由我来设定,有很多很多的选项都是可以根据我的意愿调整的,可是通常我都不会特意去进行选择,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了,所以,反而不再对选择有什么兴趣了,在大多数情况下,生死簿的自主选择都是恰如其分的。”
吕清广插话道:“前面每个主角经历的起始点都是生死簿自己选择的?”
“这个也是。”崔判官确证道,“以后除非特殊的例外需要调整也都会是生死簿自行选择。”
“哦,”吕清广点了点头,同时侧身转到柱子另一边儿,以避让一个靠过来的灰色背景人物。“可以问一下吗?小崔,要是方便你就说,不方便说也没啥关系,我仅是好奇。生死簿是怎么做出选择的?”
崔判官微微沉吟,然后简洁的回答道:“从
主角罪孽或者善行的主体正式发端为起点。”这是很正式的官方答复,正确简练避开实际存在的具体内容。
这个回答已经能令吕清广满意了,其实他并不希望知道多少隐秘,他甚至不了解有背后还有隐秘。
彩色的主角出现了,然而作为唯一具有色彩的存在他穿了件白衬衣一条黑色的裤子,灰色的袜子黑皮鞋,除了皮肤他身上没有其他具有色彩的地方。好吧,彩色的黑白与灰度的黑白也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从视觉上就能将其区分开,可吕清广依然觉得他这是浪费,极大的浪费身为主角的特权。不过主角自己并不知道他是这个光影世界上唯一具有色彩的存在,所以他即使是浪费那也应当是无心的,如果他知道,那么这浪费……或许就是谦逊吧。
人到中年的主角看上去精神干练,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进了大门,他矜持而又谦和的扫了大厅一眼才走进去,向内,上楼梯,大步,稳健。
随着主角有力的踩踏楼梯,整个楼体向下沉去,包括主角和所有的背景人物,连地平线一起都随着他的脚步向下,一梯一梯的下沉。唯有崔判官和吕清广没有动,任楼板穿过他们的身体向下滑落。向下,再向下,一直到主角踏上四楼才停止,他步出楼梯间,穿过走廊,进入到一间宽大的办公室。
屋里的桌子上堆着一卷儿一卷的图纸,墙角也是。
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张宽大的高靠背皮椅和一张收拾得干净利落的绘图桌,桌角一杯热茶正冒着袅袅白色雾气。在绘图桌上展开的是一张硫酸纸的图稿,那是一张地图,一张这个城市未来的地图。
吕清广跟着崔判官一起站在墙体中,他们并不一直都是静止的,不总是让景物移动来适应自己,在有的时候崔判官也喜欢自己挪动几步,而不是重要整个光影世界来将就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