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用的是黑体字,吕清广自己只看得懂这个。
“来晚了?”吕清广问,他不觉得眼前是迟到的景象。
慈悲大妖王也不知道,所以他让吉尔伯特·阿莫将这个问题向身畔侍候着的女郎提出来。
女郎弓着身,将嘴巴凑到吉尔伯特·阿莫的耳朵上,小声回答道:“演出马上开始,只演第三幕。”
慈悲大妖王没让吉尔伯特·阿莫问为什么,女郎即使知道为什么也没不要问,那并非是他们想知道的为什么,慈悲大妖王尤其不愿意,让吕清广的思绪被统一后的口径表述的因果给左右。
室内突然暗淡袭来,一组组灯光熄灭。
舞台各处隐藏的音响群组发出一阵恐怖的喊声,舞台上骤然亮起一对追光灯。
胡萝卜从爱斯特拉冈手中落下。他们发楞,站着不动,随后突然一起向舞台边厢狂奔。爱斯特拉冈中途煞住脚步,奔回原处,捡起胡萝卜塞进衣袋,向等着他的弗拉季米尔奔去,又煞住脚步,奔回原处,捡起他的靴子,奔到弗拉季米尔身边。他们供肩缩背挤作一堆等着,若有所畏。
波卓及幸运儿上。
追光灯增加到四组。
波卓用绳子拴住幸运儿的脖子,赶着他在前头走,因此幸运儿最先在台上出现,跟着是那绳子,绳子很长,在波卓露面之前可以让幸运儿一直走到台中央。幸运儿两手提着一只沉重的口袋、一个折凳、一只野餐篮和一件大衣。波卓拿着一根鞭子。波卓走!波卓出现。他们穿过舞台。幸运儿在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跟前走过。波卓一眼看见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一下子煞住脚步。绳子拉紧了。波卓使劲抖动一下绳子。
波卓:回来!
幸运儿和他所提的行李倒地的声音。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朝他转过身去,又想上前帮助他,又害怕多管闲事。弗拉米尔朝幸运儿迈了一步,爱斯特拉冈攥住他的袖子,把他拉了回来。
弗拉季米尔:放我走!
爱斯特拉冈:别动!
波卓:小心!他心眼儿很坏。对待陌生人。
爱斯特拉冈:是他吗?
弗拉季米尔:谁?
爱斯特拉冈:嗯……
弗拉季米尔:戈多?
爱斯特拉冈:不错。
波卓: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波卓。
弗拉季米尔:决不是!
爱斯特拉冈:您不是戈多先生,老爷?
波卓:我是波卓!波卓!这名字你们听了难道毫不乎?我说,这名字你们听了难道毫不在乎?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面面相觑。
爱斯特拉冈:布卓……布卓……
弗拉季米尔:波卓……波卓……波卓波卓!
爱斯特拉冈:啊!波卓:……我想想……波卓……
弗拉季米尔:到底是波卓呢,还是布卓?
爱斯特拉冈:波卓……不……我怕我……不……我好象并不……
波卓威胁似的向前迈了几步。
弗拉季米尔:我过去认识一家叫戈卓的。他家的母亲脸上长满了瘊子──
爱斯特拉冈:我们不是您这地方的人,老爷。
波卓:你们不管怎样总是人。照我看来。是跟我一样的人。是跟波卓一样的人!都是照着上帝的模样儿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