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实:不是他在提携着兄弟们飞行,而是兄弟们一层一层的将他垫到了天上。
洪火秀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儿想,即便是看到了垫在脚下的兄弟们他也绝不会承认,他会说这是喝多了。
他的确是喝多了。
可是此时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只有酒了。
慌乱中,洪火秀握紧了手里的碗,埋头俯身就和手与碗的高度,将脸埋在碗里,仓仓皇皇的吸上一口。
酒,亦可以解酒。
一口酒吞进去,洪火秀觉得自己又漂浮了起来,下垂感暂时止住,可他并不放心,缓缓的睁开将信将疑的眼睛。还好,深渊不见了,眼前是粗糙的碗,碗中还有大半碗酒。
酒!
洪火秀觉得是酒救了他,他相信是酒让他免于坠落进无底深渊,他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立刻,他重新向上飞去,他感到自己又飞上了云端,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张望,他的流氓气发作起来,加之有狂狷之气辅助,一下子就蒸腾到云端。他不再寻找什么都不再找寻,他不再问九天之上是什么摸样,他不再问了。
洪火秀摸索着端起冯云山的酒碗,他必须要多喝点儿,以免一会儿事情还没做完就掉下来。他已经决心要大干一场了,不计后果的大干一场,至于以后,去他的以后。
可他担心会半途而废,他不知道做完一切要做的事情需要多久,他不确定。
洪火秀端起冯云山的酒碗来,一扬脖都灌进了肚子里。
这还不够,他够到了桌子另一头的酒坛子。
两个酒坛子,一个已经打开了,另一个还是泥封的。
泥封的酒坛里满满的一坛子老酒,开了封的坛子里也还有大半——冯云山并不是想要一次就跟表哥把这两坛子酒都喝完,伤痛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好的。冯云山想着在这里陪表哥一段时间,多聊聊,隔三差五的就对着明月清风喝上两碗,有个月余的功夫就什么悲伤都随着酒劲儿过去了。也就是说这两坛子酒是预备喝个七八次的,而第一次即便是多喝一点儿,就像吃药头一次的剂量翻倍一样。可那也是有下数的,依照冯云山不完全估计,这一顿儿顶天消耗个半坛子酒,咱这是最大的量了,再多可就不是酒醉的事儿了。
洪火秀坐在桌子这头,伸直了手臂才够得到酒坛子,他抓住坛口儿想要往上提起,可这个样子却是不好用力的,而他现在身体飘飘荡荡的飞舞还行用力却很是艰难。
他抬起屁股身体前倾,可还是抓不起酒坛子。
洪火秀恼怒了,瞪眼了充满血丝的眼睛,他气愤难平,庸吏腐儒跟自己作对,不解自己的高义,强说不及格,就够他愤懑的了,现在连一个酒坛子也敢如此疲沓,敢不听调派,他如何忍受得了。此时的洪火秀不是在考场上,不是站在地上的,他已经飞了起来,飞到了九天之上,他就要将九天之上的一切神仙佛主玉帝王母统统都消灭干净,他就要在这九天之上做这方天地的主人了。临上任之前,难道一个小小的酒坛子还能阻挡自己,难道小小的酒坛子也妄图改变伟大的天命,不,这不是酒坛子,这是妖孽!
洪火秀笑了,他既然知道是妖孽在兴风作怪自然就不会那么恼怒了,恼怒反倒是上了妖孽的当,反倒是让自己进退失踞乱了方寸,有妖孽作祟未必是坏事,越是有阻碍就越说明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一帆风顺反而不是好事。
手还是紧紧的抓住酒坛子口儿,身体轻盈的飘起来,做了半个圆得环绕,如地球绕着太阳转。(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