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道上都有军队在行动,一辆辆坦克、装甲运兵车,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目标明确的行动着,光画面里的军队人数就超过五万了,这还不叫大动作吗?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从吕清广脸上看出端倪,猜到吕清广心里的想法,笑道:“嘿嘿,你要觉得这是大动作,哈,就算是大动作好了。不过,你可以在自己心里比较一下,就跟争夺神格时的战斗比。你看,差距很大,不是么,简直达到难以比较的地步了吧!不说这个战役,其中任何一次战斗,耗散的灵力都不是眼前的小玩儿闹可以相提并论的。你要习惯从另一个方面去考虑问题,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首先是参与者的等级,然后是总的灵力消耗量。”
在吕清广的灵识束里,风天对慈悲大妖王的说法表示了坚定不移的支持,这样坚定却又绝对静默,不肯让对方知道有一个志同道合者存在。
吕清广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认可了这个说法。
“不过,”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充满期待地说,“大动作小动作,大场面小场面,其实都无所谓,只要你能找到体悟就是好的,就是有意义的,否则一切都是浮云。”
对此,吕清广表示同意。
夜逐渐的深了,灯光依旧明亮,只是在黑色的夜空中月亮越发明亮,银色的圆盘看上去闪动着金属光泽,只是今夜的莫斯科没有谁能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它的美丽。
红场上,对着红墙这边,已经搭好半米高的木台,台子上,每隔三米远就是一个十字架。
士兵们将剩余的木料归拢在木台的下面,以备需要的时候取用。
夜色中,灯光和月光都照不到木台的下面。
一队军车开来,前后都是装甲运兵车保护,中间是一辆大巴,上面只坐了不到一半的人。车队在列宁墓前停下,一个拷着双手的人被军人押下来。他带着黑色的布头套,左右各有一个壮硕的士兵架住他的胳膊,他的脚基本上是被动的在向前,他等于是被半拖着在走。
士兵们将他带到列宁墓的正前方,让他对着观礼台站好,然后打开了他的手铐,并去掉了头套。在黑色的布头套去掉后,露出那人滚圆的带着双下巴的头,额头上方有一块非常惹眼的胎记,暗红色,形状像欧洲地图。
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双手按着观礼台红色条石栏杆,声音洪亮地做出判决,只是他的语言吕清广听不懂,但没关系,风天即时的给出了字幕:“戈尔巴乔夫,你背叛了你的信仰,你出卖了支持你的民众,你卖身投敌,你是个叛徒。我以革命的名义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顶着欧洲地图的戈尔巴乔夫在此之前还算是镇定,尤其是当看到摄像机镜头的时候,但当士兵拖着他上了木台,当他看清楚十字架和为他准备的二十多厘米长的粗大铁钉时,他瞬间就崩溃了,哭喊着,挣扎着,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十字架放平,将他捆上去,钉上钉子,然后再将已经钉上人的十字架竖起来。彻底崩溃的戈尔巴乔夫垂着头哭泣,呜咽声逐渐嘶哑低迷,只有头上的欧洲地图依然鲜明,在灯光下似乎更红了一点儿。只是红了一点儿点儿。
吕清广总觉得戈尔巴乔夫的姿势跟耶稣基督差了老远老远,完全不像,可对比起来,钉子确乎是没有钉错位置,那么出错的就只能是戈尔巴乔夫自己了。
作为红场上的第一个被钉上人的十字架,它树立在木台的正中间,也就是正对卡曼亚卡的滕格尔的位置,同样也是列宁墓的中心线上,在列宁墓里,列宁此刻也躺在这条线上。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也飘荡在这条线上,在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和戈尔巴乔夫之间,如果不是他们保持着极高的审美维度,必定会挡住卡曼亚卡的滕格尔看向戈尔巴乔夫的视线。
好在没有发生如果这种万一的尴尬。
“在别的历史桥段里,他肯定没有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吕清广降低漂浮的高度,以便可以看到戈尔巴乔夫的脸。
虽然吕清广没有回头看过来,紧跟在吕清广身边的慈悲大妖王主分身也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虫子脸立马回答道:“当然,按照光伏系列位面管委会这边的记录,戈尔巴乔夫在搞垮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之后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程,在各国旅行并发表演说,上电视并出书,甚至拍广告,十余年后在瑞士定居,并安度晚年。而耗散系列位面管委会的记录却是另一个面目,同样是他搞垮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但之后他申请旅行签证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签。他下台后跟失业的大多数人一样,食不果腹,靠出售家产度日。因为经济环境极度恶化,他在街上只要被认出来,很难逃掉被攻击和洗劫的命运,所以后来他不太敢外出了,直到在贫困疾病中死在家里。”
“两个极端。”吕清广点评道,“一种快乐富有生机勃勃,一种悲哀穷困死气沉沉。”
慈悲大妖王盯着在十字架上抽搐的戈尔巴乔夫说:“没有比现在这样更极端的了,不过也好,我觉得他也应该被定在十字架上。”
吕清广回过头来,看着慈悲大妖王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认知?”
“他是这个国家的犹大。”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假装深沉地说,“不,应该说他是犹大集团的头儿。”
吕清广跟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对视,吕清广问:“你不喜欢这个人?”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做了个扭曲的表情,吕清广不能确定那代表着什么含义,因为那是虫子脸,是放大了的肝吸虫的上半部,那上面是绝对标准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当然,嘴也不是人类形象的嘴的概念,但一点儿不影响虫子脸说话:“我向来缺乏喜欢的人类,就跟人类很难去喜欢某一个细菌是一样的。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我只是不喜欢背叛,不喜欢自以为是,如果他这样的家伙带领游击队,会把大家都害死的。是的,我不喜欢他,因为他绝对够愚蠢,而且不知道什么是自己人,什么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