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都被邀请到了安康府尹衙门,皆是战战兢兢,生怕这是朝廷巧取豪夺的手段。
拍卖会人声鼎沸,皆是“蛮”言“蛮”语,在他们的不解中,看着三和人奋力举牌,最后莫名其妙,一场拍卖会就这么结束了。
中标的几乎都是三和人。
倒不是,他们不想参与,好歹给和王爷,给朝廷一点脸面。
但是,这个脸面他们给不起啊!
因为几乎每一场拍卖金额都是高达百万两以上的金额!
上百万两,他们也是拿的出来的,但是,如今世道艰难,为博和王爷一笑,一下子拿出百万两,如此伤筋动骨,似乎没有必要吧?
“这些北人莫不是傻子,”
将屠户再次夺了猪肉供应商的身份,高兴异常,“来参会都搞不清楚状况,是朝廷给他们百万两银子,又不是让他们给朝廷银子。”
“不,他们是怕朝廷不给银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和王爷虽然小气,可从来没赖过账啊,那是一口唾沫一颗钉。”
猪肉荣原本还担心大商户会与他们竞争,此刻发现完全是杞人忧天,安康城的人故步自封,根本算不得他们的对手。
旁边的黎三娘瞧瞧左右,然后道,“小心一点吧,这次竞标的不光只有三和人,连洪州、岳州、吴州的一些大客商都有举牌,越往后这热闹可就是越大了。”
往年的时候,官兵成衣生意基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但是现在半路上突然杀出来一家金陵城的常家,夺去了她的一部分份额,让她心生警觉。
“是啊,你们他娘的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刘铎唉声叹气的道,“老子今年的生意全让那帮子武林城的人给搅黄了,一百三十万两的布匹采购,也不怕撑死了他们!”
这一次最倒霉的无疑是他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往年只在三和内部竞争的布匹供应商资格,如今会因为一些永安商人的加入,而杀得腥风血雨。
将屠户讪笑,不好跟着落井下石。
毕竟对刘铎来说,失了供应商资格,可谓是损失惨重。
韩东升吐着烟圈,笑着道,“自古丝绸出江南,这本就不是咱们三和的强项,你别忘了,你自己的布匹就是从他们手里进的货,他们一压价,你一个做转输的,怎么跟他们玩?”
众人信步走入一处茶馆停歇,刘铎抿了一口茶后,叹气道,“老子得回三和建个织坊?可是这染布、踹布哪个是简单的?
老子不会!”
黎三娘笑着道,“我三和既不养桑蚕,也不种棉,你在三和建了也是无用,还不如直接把家业挪到金陵城,织工,踹布匠人都不缺。”
“行了,别给他瞎出主意了,”
梁庆书朝着众人摆摆手后,对着刘铎道,“论布匹,这些人里没有比你更熟稔的,隔行如隔山,咱们的话,你是不必听的,还是要靠你自己考量。”
“确实如此,”
刘铎感慨道,“这做棉布踹染最多的还是南陵人,金陵城的布商与他们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这些南陵人可没有一个作坊,他们跟老子一样是做转输的。”
梁庆书颔首道,“如此便好。”
“什么都变咯。”
刘铎叹气。
他再也不满足偏安于三和做个小绸缎庄掌柜了,自己再不进步,就没资格与梁庆书这些人坐在一个桌子前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