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哗然,很多人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长全心中暗暗喊糟,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杨澜如此做,基本上把那些基层小吏的人心都拉了过去。
原本,李长全以为杨澜说的那些什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地话只是表面上的套话,废话,然而,现在听到杨澜这番话之后,他对自己的判断感到了怀疑。
难道对方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难道对方真是一心为公,心中只有朝廷,只有百姓,一点也没有自己的清官?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怎样?
李长全咬了咬牙,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在范县。要想和我李老子斗。哼!还差得老远,就算你现在这番表演获取了人心,某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或许会投靠过去,哼,哼1只要李老子使出手段来,到时候看谁才能笑得最后!
辜青松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很有些说不清楚。
原以为杨澜是个愣头青,行事鲁莽,毫无章法。谁想到他后面还有这么一招,不过,能够舍弃那些白花花的银两,这个新县令也算是一个人物啊!
在每个衙门中,总有些得意和不得意的人物。在范县,得意的人物便是李长全一党,不得意地人物则有很多很多,这些人并未掌握实权,只是待在那些清水衙门中,通过今日这件事后,杨澜就算是抓住了那些人地心,这里面,或许有大多数人就算得了杨澜的好处。也不敢站出来帮助他和李长全一党争斗。但是,一定有两三个有野心的人物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只是如此,杨澜就算达到目的了。
不过。如此一来,杨澜和李长全的争斗就算表面化了,李长全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杨澜压一头,很快,他的反击便会出现了。
接下来,这死气沉沉的范县县衙恐怕会热闹起来了。
辜青松笑了笑。
这个时候,他还是会选择中立,对,他的力量的确微薄,可是若是杨澜和李长全相持不下,对那两人来说,他地这点微薄的力量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至于,那个骆驼是谁?到时方知啊!
楼上的酒宴越热闹了,楼下,则是另一番光景。
虽然,杨澜只是包下了二楼,不过,很多客人知道知县大人在楼上宴请县衙的各位官吏之后,他们大部分都选择了拔腿就走,只有少部分客人留了下来,却也匆匆忙忙地用过午膳,便离开了。
祝无双和秀儿在临街靠窗地地方占了个桌子,她们点了一些酒菜,在那里细嚼慢咽,打着时光。
一直以来,秀儿对杨澜的观感都不是很好,不过,她和薇薇的关系不错,两个小女孩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向对方倾诉自己的心事,薇薇对杨澜的感情是极好的,九分崇拜外带一分朦朦胧胧的爱慕,在她的影响下,秀儿对杨澜地观感才有了一些改变。
不过,这改变非常轻微。
所以,对于自家地姑娘离开京城,千里迢迢来到范县,只为接近杨澜,秀儿非常的不满意,虽然,她和祝无双情同姐妹,然而,祝无双地某些秘密她却不清楚。
“小……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秀儿有些不耐烦地用筷子互相敲打,她已经吃饱了,祝无双却叫了两杯清茶,在那里慢慢饮着。
“急什么?反正有的是时间,再坐一会吧!”
祝无双瞄了她一眼,轻轻说道。
“哦!”
秀儿嘟着嘴,低下头,玩着手中地筷子,自得其乐。
祝无双则蹙着眉头,凝神倾听,是的,如果她集中精神,二楼的对话她还是能听到一部分,在她所接触的那些文士圈子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杨澜是一个无耻之徒,逐利之辈,他的无耻是在殿试策论的时候大拍皇上马屁,他之所以逐利是因为他把治国之道当作了做买卖,这样的家伙,乃是士林的败类。
可是一个逐利之徒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么?
或者,他是在表演吧?
外表道貌岸然,内心男盗女娼,这样的家伙大有人在啊!
祝无双只能这样去想,要想了解这个人,还必须更进一步去跟他接触啊,如此,才能尽善尽美地完成义父交代的任务。就在祝无双皱眉沉思之际,有四个行商模样打扮的人走进了江南春,当他们准备上二楼雅座的时候,伙计拦住了他们,说是二楼是知县大人在宴请同僚。
“大哥,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神情有些紧张对一个戴着毡帽的中年人说道。
那个中年人取下毡帽,他下颌留着三缕胡须,眼睛开合之间,宛如闪电,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
“无妨,寻个地坐下!”
那人开口说道,四个人便找了个临街靠窗的桌子坐下,正好坐在祝无双和秀儿主仆二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