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脸上的笑容便显得有些尴尬了。
“你现在就出城回庄子去,马上就收秋粮了,那些泥腿子要是不老实,你须多下点功夫,不能让那些家伙占了便宜,晓得不?”
“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不负老爷所托!”
说罢,三管事向李长全躬身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管事出去,李长全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这茶水不是什么龙井,铁观音,而是这件茶寮老板秘制的苦茶,也是李长全唯一喝的茶,不过,他很少到这里来饮茶,每次都是有什么事情委决不下才来此地,茶虽然苦,却可以让他头脑清晰。
暂且来说。巡检吴正生是自己地人,典吏李平也是贴心人。他们掌握着城中唯一的武力,哼,只要这股力量在自己手中。再加上自己地头蛇地优势,家族的力量,那个毛头县令要想动自己。不是拉拢一些无足轻重的家伙便能做到地。
先看他还会耍什么花招吧?
时候到了,只要寻个机会。一棒子将其打死便是了,在这范县的一亩三分地,只能由我李长全做主,翻不了天!
同一时间,天下铺,内堂。
中年汉子已经取下了毡帽,端坐在客座的太师椅上,两兄弟地其中之一则神情肃然地站在了他们身后,那两个没有跟随他们进入当铺的同伴,此刻。便不知在哪儿了!
茶碗摆在左手旁地茶几上。犹自腾腾冒着热气,中年汉子却没有动它的意思。
没有等待多久。一阵笑声从屏风后面传来,不一会。一个穿着员外服的中年人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他的目光很自然地移到了端坐的客人身上,脸上的笑容不曾有顷刻消散。
“正宗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无妨!”
端坐的那个中年汉子站起身,朝主人抱了抱拳,木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转瞬即逝,随后,两人分宾主坐下。
如果,各位的记性不错的话,一定会记得这个从屏风后面出来地人,他便是许文浙,闻香教在范县地负责人,表面上的身份乃是天下铺地东家。
西门庆的生意集中在当铺,钱庄,药店……范县是他地根据地,在范县他可算是一手遮天,这几门生意都是被他垄断了的,偏偏这天下铺例外,西门庆势力膨胀起来后,这天下铺依然屹立不倒,也算是有一些能耐吧?
真相揭开之后自然平淡无奇了,在天下铺背后有闻香教的支持,西门庆想要弄垮这家店铺,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至于来访的那两人,和闻香教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乃是鼎鼎有名的双龙寨匪徒。
戴毡帽的那人便是双龙寨的寨主卢正宗,背后那人以及当铺外不知所踪的那两人乃是他的伴当,飞鸟是他的亲兄弟,那两兄弟是他的贴身护卫。
这卢正宗也算是传奇人物。
他原本是大明军官,官至百户,卫所驻地就在东昌府,聊城附近,他这官职并非世袭,这百户的官位乃是他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杀水贼,追响马,抓山匪,立下了无数功绩,从军二十余年,在三十五岁左右这才升任了百户一职。
至于他为什么会从官兵变为盗匪呢?
那又是一段长篇故事了,容后再讲。
闻香教是想做大事的人,自然,三山五岳的好汉都需要拉拢,昔年,许文浙走南闯北,和卢正宗也有交情,就算卢正宗落草为寇,许文浙也没有和他划清界限,当年,双龙寨初创,缺乏粮食,缺乏耕牛,那时候,卢正宗还没有铁下心来以劫掠为生,一帮跟着他的兄弟的日子便过得凄苦万分,天天饿肚子,若不是许文浙相反设法,通过一些途径将粮食,耕牛等运到双龙寨,也就没有卢正宗的今天。
这便是卢正宗将随身玉佩颁成两半,将其中一半交给许文浙的原因。
他说过,这个恩情他务必要报,许文浙若有差遣,他必定为其效劳,就算是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于是,这便有了今日之行。
他之所以离开双龙寨,只带着几个人进入范县,便是为了赴许文浙的邀约,以往,许文浙都没有委托他做过什么事情,这份恩情一直无法回报,卢正宗心中很不是滋味,现在,终于可以报恩,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木讷,实际上,内心却分为激动。
“正宗兄,你我兄弟许久未曾见面,本该好好叙旧才是,不过,我知道正宗兄不能在此地久留,如此,便长话短说了,今日,请正宗兄来此,乃是小弟有要事相求!”
面对卢正宗询问的目光,许文浙笑着加强了语气。“的确是要事,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