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着凌戚方向的掌心尚且完好,然而手背上却几乎没有剩下一块完好的皮肉,连隐藏着弦的手套也被炸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
凌戚将头上的牛仔帽压了下去,整张脸藏在阴影之中,颤抖的声音小得如同耳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仇无衣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向后面奔上来的众人竖起拇指比了比,勉强一笑。
“快!”
“不用你说!”
酒鬼大师的命令尚未脱口而出,擂台下的谢凝立刻挥手招出一道天光,垂直落到仇无衣身上。纵使天衣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却不能与专门的回复刃纹比拟,几次呼吸之间,仇无衣身上的烧伤顿时减轻了大半。
“哥!”
范铃雨像一颗小小的炮弹一样撞进仇无衣的怀中,带着哭腔的沙哑喊声令仇无衣一阵心痛,忍着残余的伤痛,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柔顺秀发。
“没事了,这点意外还难不倒我,哈哈……”
仇无衣正要笑笑,转念一想,似乎不太适宜,僵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傻。
“为什么。”
凌戚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又一次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身为永国长大的人,她很清楚什么叫力量至上,就算是被意料之外的自爆攻击炸死,仇无衣也没有直接以身体阻挡爆炸的义务。
“羁绊……吧。”
仇无衣忽然想起了酒鬼大师的话,在每个人的天衣升级为烈级之后,酒鬼大师这样对自己说过——“接触到了他们心中阴影的你,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连接所有人的羁绊,没错,就像一件天衣一样,你会成为缝合天衣的线吗?”
那时候,自己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真意。
这时仇无衣才想明白,拥有真名衣骨的人,本质上必然是孤独的,因为心中的阴影实在太大,大到能够成为异常的巨大力量的程度。
就算是一个个孤独的人,如果心中有着丝线一般的羁绊相连,也能够带来新的力量。
酒鬼大师正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样的人,如此一来,这些孤独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团体,而不是一个个徘徊在囚笼之中的灵魂。
在不知不觉之间,仇无衣也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有朋友包围的热闹生活,甚至开始害怕这样的生活消失,正是如此,那时候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瞬间移动挡住了爆炸的力量。
“莫名其妙。”
听到仇无衣的解释之后,凌戚的帽檐压得更低了,声音却远不像刚才一般冰冷。
“哦哦,竟然你也知道害羞啊!”
程铁轩甩去了眼镜上蒙着的灰尘,大摇大摆地走到凌戚面前,压低声音凑了过去。
“哼,只是觉得欠了这样的情以后不好还而已。”
凌戚干脆背过了身,不与程铁轩理论。
程铁轩自然知道凌戚这句话是发自真心,她对自己的女性身份深恶痛绝,自然也不可能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一见钟情什么的,只是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不沾点便宜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范铃雨紧贴在仇无衣的怀中,鼻尖不住地抽动,似是在无声低泣,谢天谢地,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使出熊抱。
“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沙业浑厚的声音带着熊熊怒火,在他看来,重创到自己朋友固然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但将自己身体作为武器自爆则更加不可饶恕。
“救得过来吗?”
仇无衣抱着仅存的一点希望问道。
“已经化灰了,除非神插一手。”
谢凝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就算回复系的刃纹再怎么强力,也不可能连炸成灰烬的人都能救活。
无缘无故前来挑战,带着恨意自爆身亡,于火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还是说……
脑子稍稍清醒之后,一个个随之冒出的疑问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仇无衣的思绪之中,毫无头绪可循。
“小程程,你去跑一圈,我去联系老爷子,知道该查什么吧?”
酒鬼大师沉下了脸,以命令的口吻对程铁轩说道。
“明白,不肖程铁轩,还没懦弱到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受伤无动于衷。”
程铁轩翻身跳下擂台,两手插在裤带之中,一如平常地步向远方。
也许是错觉,当仇无衣偶尔将目光掠过那个背影的时候,竟察觉到了一丝压抑的气氛,虽不是杀气,却比杀气更令人窒息。
大概这个家伙是真的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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