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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常人,或许会心生恻隐看不下去,但一号班的众人已经不止一次看过杀戮现场,更有谢凝这种未来人魔候补,自然不会觉得有多么可怕。
然而画面一转,仇无衣的呼吸声随之戛然而止,胸腔中的空气就像变成了一块块石头堵塞在气管之中,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马上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两个比武的人不见了,眼前是一座形状如同天平底座的古怪山峰,而山峰之巅横着真正的天平,只不过两侧没有托盘,只有足以容纳十余人的金属笼子。
两侧笼子之中坐着数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神色自若,一如看透生死的贤者,岿然不动。
这时,从一侧的长形石阶上走上一人,这人身体已经遍体鳞伤,精神却异常振奋,踉跄的脚步也显得分外有力。
当这个人走到石阶顶端的时候,左侧铁笼之中囚禁的众人顿时一片振臂高呼,虽然影石无法记录下声音,但他们的所有动作细节都能完美地捕捉到。
而另一边的笼子则死寂无声,没有任何反应,按照常理推测,这边的人应该就是方才决斗输家的一派了。
胜利者带着满腔喜悦打开了笼子的门,里面被囚禁的白衣人鱼贯而出,相互击掌庆祝,将那个胜利者高高地抛起,接住,喜气洋洋。
右侧的铁笼却没有打开,由于失去了平衡,囚禁着几个人的铁笼径直坠下了下方的百丈深渊,而影石的记录也随着铁笼的坠落飞速变换,只见深渊下方充盈着一种赤色的火光,定睛一看,竟是沸腾的熔岩。
范铃雨物捂着嘴巴无声地惊呼起来,喊声冻结在她的咽喉处,仿佛连身上的生命力也随之冻结了,由于过度惊愕而瞪大的双眼之中满是恐惧。
谢凝的嘴角微微一翘,显出了一抹笑容,只有在她杀人的时候才会浮现的残忍笑容,寻常人不忍目睹的东西只会令她愉悦。
沙业两个拳头死死地攥着,指缝之间渗出了鲜血,自己却毫不得知,愤怒彻底支配了他的身体和灵魂。
凌戚直接扭过了头,看似淡定,指尖却杂乱地敲打着桌面,敲打的频率如同在发抖一样。
程铁轩的目光消失在镜片后面,就像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仇无衣深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脏恢复平静,不出半分钟,影石上的画面又变了,坠下的铁笼被数根金属链条吊起,而铁笼里面只剩下数具惨白的骸骨,空洞洞的眼眶之中淌出滚热的岩浆……
画面就定格在这最后一刻,影石能量用尽,变成了普通的颜色,但那几具骸骨仿佛仍然残留在仇无衣的瞳孔之中,凄厉地嚎叫不止。
“前年,南方天武堂二年的一号生和三年的一号生争夺天地激斗大会冠军,结果是二年获胜,同时也让那一年的三年纪再也没有什么一号生。”
酒鬼大师的声音平淡如水,听起来却无比的刺耳。
“大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决死九十九地?”
程铁轩从沉默之中抬起了头,依然没有露出镜片后面的目光。
“那不是修炼场吗?”
听过这个词的范铃雨忽然皱眉道。
“是修炼场没错,不过也是天地激斗大会的决赛战场,通过预赛的人要在九十九个败者必死的场所和一个普通战场之中进行决斗,两队之中抽出一队,由这个队自由决定。这个地方就是决死九十九地之中最凶险的战场之一,名叫死殉狱炎山,参战者必须把所有队友囚禁在铁笼之中,只有胜者的队伍才能释放,当然,懦弱的人也不是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到这里,酒鬼大师顿了一顿,仇无衣知道他的意思,在永国,拒绝挑战的人必然会被视之为弱者,之后也很难生存下去。
“这种……这种战斗……”
沙业咬牙切齿地按着颤抖不已的拳头,不是恐惧,而是一腔义愤使然。
“大叔,看也看完了,接下来还有内容吧。”
仇无衣从背后将手掌放在范铃雨的肩头,一阵阵细微的抖动通过掌心传来,范铃雨用力揉了揉鼻子,挺直了腰。
“呼……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值得用生命交换的东西,大叔我不会阻止你们战斗,但是只有一件事,说什么你们都给我记好,就算再屈辱,再难以接受,你们所有人都要好好活着回来!”
酒鬼大师抬脚在面前的茶几上重重一踩,如同在勒索钱财的流氓一般,砰地摔碎了手中的酒瓶,目光凶神恶煞地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
参战的六人彼此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可是刚才所看到一幕,到现在为止仍未在脑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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