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常。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当真正看清楚周围一切的时候,佣兵绝望地哭喊起来,自从他十二岁第一次杀人,而且杀了自己的父母之后,铁石心肠的他从来就没有流出过眼泪。
这里竟然是十字小巷的中心,徒劳地奔跑一番之后,居然诡异地回到了原处,如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
不行!必须跑!跑得越远越好!
佣兵憋足了一口气,转身向着来时的那条路撒腿狂奔。
跑着跑着,佣兵忽然满心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视线又变得模糊了,诚然这里本来就很暗,但人也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很难在野外遭遇到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
一股森然寒气悄然爬上了他的后背,黑暗之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怪声,不像生物,倒是有些像深夜之时孤单摆动不停的钟表指针。
果然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佣兵眯着眼睛幻化出两把弯刀,哆哆嗦嗦地握在两手之中,在胸前摆出交叉的防御姿势。
怪异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而且似乎真的越来越近,越来越……
“谁!滚出来!”
佣兵色厉内荏地嚎叫起来,猛地向后一转身,眼中所看到的却只有黑暗而已,完全无法判定那奇怪的声音究竟来自何方。
“到得是谁!死吧!去死吧!”
沉重的恐惧令他发狂,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到处大叫大嚷。
然而那种声音仍然在接近,已经变成了耳畔的噪音,一条条凌厉的刀光在佣兵身边乱舞,但被利刃所切断的也只有空气而已。
“嚓!”
佣兵噗地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议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他看到在自己的胸前透出一个三角形的金属物体,鲜血源源不断地丛伤口流出。
“啊啊啊啊!”
黑暗中忽然响起绞动铁链的摩擦声音,佣兵的身体忽然被提上空中,伤势却又不致命,一时之间无法死去,痛苦得狂叫不止。
贯穿他的是一只大大的铁钩,而铁钩的另一端连接着垂直的锁链,锈迹斑斑的锁链正像吊车一样吊起了这个佣兵。
吊在空中的佣兵死命地挣扎不停,然而当他在挣扎之时忽然向上扬起头的时候,映入瞳孔的东西彻底击溃了他的精神。
锁链在不停上升,在天空的最高处悬浮着一座镶嵌着无数齿轮与铆钉的笨重机械,有如一座钢铁所铸成的城堡,机械最下方的入口处响着滋滋的声音,那是分别沿着顺时针与逆时针转动的两个圆盘。
圆盘的形状也是齿轮的模样,但一周的金属齿比梳子还要密集,而且尖端部分是锋利的刀刃,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齿轮,而是圆盘形的电锯。
佣兵放弃了挣扎,温热的尿液湿透了他的裤裆,木然地看着锁链被一节节地抽进机械之中。
最先被碾碎的是头部,这是对他唯一的慈悲。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在机械的强烈碾压之下发出了一连串爆米花时的声音,绞碎的带骨血浆立刻染红了两个齿轮。
当一切完毕之后,无边的黑暗忽然消散了,连同黑暗中的杀人机械也一同隐入了空气,所有黑暗被压缩成一个扁形的球体,向着一个方向快速飞去。
数条展开的锁链将黑暗球捆缚得结结实实,一圈圈活着的绷带将其缠成了手臂的模样,随后所有锁链缠在了手臂表面,咔嚓一声,分量不轻的铁锁将锁链全部封住。
一身粉色短裙的双马尾女孩张开了缠着绷带的手臂,五指一张,绷带里面挤出流水般的鲜血。
至此,前来探查的八个黑色星座佣兵团成员只剩下最后一人,正是自诩为军师的那个李相臣。
他不愧是佣兵团里最冷静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漫无目的的逃跑,而是躲在了黑暗的角落。
之后,他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时间悄悄向后一点点摸去,找到一个倒地的废弃的垃圾箱缩在里面。
刚才他听到一声极其可怖的惨叫,那种声音就像一个人被卷进磨盘一样,令他差一点喊出声来。
但是最后还是一切归于寂静,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李相臣觉得现在是逃跑的时机,那些神秘的敌人应该已经不在附近。
如此想着,李相臣悄悄掀开了挡在垃圾箱前的盖子。
可是在他眼前出现的却是猛力轰过来的三角形凶器。
过了数秒,沉重的金属脚步声一步步远去,拖着插在斧锤上的尸体走向黑暗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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