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有剑鞘的地方,多数时候理应有一把剑。
看不到的剑,未必不存在。
“砰!”
沉重的声响忽然从万胜军的背后透过,气势汹汹的万胜军脖子一梗,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陡然变得惊愕之极,庞大的身躯随之轰然倒地。
天九那被气lang吹散的长发轻飘飘地落下,顺着他纤弱的颈子垂在身后,同样闪着金光的长剑早已出现在天九的右手之中,之所以万胜军没有看到,是因为拔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他肉眼所能判别的范围。
滴血未沾的金剑上甚至连刀刃都看不到,根本就是一根棍子,天九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金剑,将看似华而不实的剑收入了鞘中。
剑与鞘合二为一之后,它的外形突然幻化成了那柄始终不离手的扇子。
万胜军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胸部横着一条细细的刻痕,刻痕上却没有血迹,反而是自他的口中涌出大量鲜血。
“唰!”
天九立起左脚,用力一踩地面,笔直地站了起来,左手扇子随意一甩。
“当啷!哐!”
摆在房间角落的酒柜忽然倒塌了,而倒塌的只有上半截而已,利刃的切口也从它的正中央刻过。
一时之间,房间内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所有立着的东西全部在正中央出现了笔直的切口,上半截落到地上,而下半截还好好地站在原处。
刚才的那一剑的攻击目标根本不是它们,只不过是被无辜波及而已。
“少爷,这是lang费的行为,下一次请不要这么做了。”
阿力的声音出现在门后,一束责备的目光刺在了天九的脸上。
“啊哈哈……对不起……有些用力过猛……”
天九讪讪地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尴尬地笑了起来。
这时,万胜军的尸身才悄悄地分成了两截,只不过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通往地狱的三岔路,今夜点着十盏淡青色的提灯,还有一盏黄色的灯混在其中。
隔得远远,几个若隐若现的黑影注视着灯火。
“哟,感觉如何?”
一旦成为同伴之后就显得特别健谈的阿龙特意凑到仇无衣面前问道。
“反正不是第一次,没什么特别的。”
仇无衣想了一想,有些冷淡地答道,但这的确是最真实的想法。
这些人之中唯独仇无衣的视线始终游走在谢凝身上。
身着铠甲,但没有戴头盔的谢凝全身沾满了血腥气,寻常的人或许闻一闻就会直接呕吐。
然而此时此刻的谢凝却面颊微红,口中所呼出的火烫气息在空气中呈现出淡淡的白烟,摘下眼镜就变得异常妖艳的双眸也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无论怎么看都是春意盎然。
而这一切完全是因为她忍耐了好几个月后,今天终于杀了人。
“怎么了?”
谢凝早就注意到仇无衣在看着自己,但她始终沉浸在身心的愉悦之中无法自拔,喘息了好久才有闲暇的精力开口。
“不……只是觉得有点微妙而已。”
仇无衣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相当失礼,立刻扭过了头不再看。
“我会尽量遵守约定的,放心。”
身体的热度渐渐褪去,谢凝的口气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不远处,身为谢家老前辈的谢岚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仇无衣与自己曾孙女的互动,然而却摇了摇头。
“不行,这两个人一旦凑到一起就会互相忍耐,简直死气沉沉,还是不太配,不如那个眼镜小子。”
谢岚在心中自言自语道,一切长辈的通病也显现在了他的身上。
“少爷回来了。”
阿力丛石墩上站了起来,刚才他虽与天九在一起,但先行一步来到了集合地点,天九还有另外的事情。
最后一盏黄灯随之熄灭,变成了同样的青色灯火。
天九的身影也在众人面前飘然落下。
“哟,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可以散了吧?”
阿龙用袖子挡住了打呵欠的嘴巴。
“既然没有其他的事,那今天就到此结束。”
阿萌抱着大大的古琴对众人说道,她又恢复了乐师的朴素打扮。
“关于这件工作的事确实没有了,不过……吾友……请允许我如此称呼,经历了今晚的事,不知可有正式加入我们的想法?”
天九张开了手中的扇子,郑重其事地直视着仇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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