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仇无衣的声音如同宣告死刑的判决书一般,在村民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他们……他们肯定会这么做!”
已经赶回来的黄岩激动地喊道,他从最开始就没有任何逃避的想法,月泉村虽小,却是他不可放弃的故乡,若是有人胆敢触碰这条底线,就算是领主,也必然会遭到反击。
“是啊,阿婆这么大年纪的人,方圆几个镇子谁人不晓?还不是两句话之间就被他们杀了,你们想想,还有谁他不敢杀!”
又有一个青年攥着拳头怒吼不止,他从小就是个淘气包,不知多少次遍体鳞伤地躺在医馆之中,对他而言,医馆不仅是疗伤的场所,更是令胡闹的心暂时得以安宁的避风港。想象褚阿婆以前的音容笑貌,再看看躺在医馆中的冰冷尸体,滚烫的男儿热泪无法抑制地狂涌而出。
“决不能饶恕他们!”
“绝对不能!”
在这月泉村中谁对和蔼的老药师没有温馨的记忆?谁能够忘却那张布满皱纹的慈祥笑脸?一声声怒吼在人群中接连爆发,随之握紧的是愤怒的拳头。
“兄弟,怎么做,我听你的。”
水朝阳挣扎着从医馆里爬出,气喘吁吁地倚靠在门边。
“我只能尽我的力量做我能做到的事,我的妹妹也是如此,但当我们能做到的事做完之后,你们的结局会如何,一切都要看你们能不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仇无衣站在激愤的众人面前,冰冷的声音之中也显出了些许狂热。
领主府上。
“混账!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五短身材,蓄着短短胡须的白海子爵候光抬起一脚踹在了厚厚的铠甲之上,跪在他面前正在发抖的士兵顿时被踹得飞出了两人多远。
候光不仅生气,还有些害怕了,肥肥的肚腩随着肩膀的颤动而一起乱抖,烦躁地在珠光宝气的大厅之中踱来踱去。
被踹飞的士兵正是回来报告的一人,他是候光从其他地方雇来的新兵,并不知道为何领主大人勃然大怒,吓得缩成了一团。
“偏偏是那个老不死的,偏偏是那个人!你怎么不早点归西!畜生!”
候光愤怒的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城堡之中,没有人敢来劝阻,在城堡做事的人都知道,当领主大人发飙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远离他。
遭到反抗,不是大事,杀了个把人,不是大事,反正都是些贱民,然而杀了不该杀的人却是个极大的麻烦。身为领主,候光甚至差人专程去邀请褚宏图为他医治花柳病,也知道她不仅在自己的领地有赫赫大名,甚至周遭的几个领主都知道她的名字。
如此德高望重的药师,候光自然晓得她的价值,然而今天却被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新兵坏了大事,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自己的恶名肯定坐实了,一想想不知在什么地方隐藏着的天诛门,候光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么,就像以前经常去做的那样,让一队士兵扮演山贼,杀光村人,烧毁村落,然后在领地里发布追捕山贼的布告吧。
想来想去,候光也只能想出来这样的办法。
“你们都给我滚!滚到门口,能喘气的都给我一起去,一会儿要你们带路,做得好就算你们将功赎罪了。”
候光望向这名士兵的目光已经充满阴毒,像这种带路的人也最好干掉,因为他们还不算自己的亲信。
“是!遵命!”
这个士兵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候光捏成了碎块,轻轻舒了口气,依照候光的命令去集结同伴了。
“你,现在去召集第二军团的人,务必要快!”
做完了这件事,候光又向身旁一名贴身侍卫小声说道。
“遵命!”
侍卫也是跟随他多年的人,知道领主大人脑子里盘算的是什么诡计,立刻行了一礼,却从另一条通道离开了领主府,错开了从正门离开的士兵们。
“呼……左一个右一个都是群无可救药的蠢货,税收不上来,就知道给我添乱,死光了才好,啧啧啧,好脏,给我擦一下。”
候光的心情总算稍稍平缓了些许,大模大样地坐在属于领主的宝座上,伸出那只刚刚踹过士兵的脚,几乎可以映见人影的皮靴之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与血迹。
两个衣着单薄的美女立刻跪在了候光脚下,用华贵的纱巾争先恐后地替他擦去鞋子上的灰尘,一脸谄媚地笑个不停。
几刻种之后,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悄悄溜出了白海镇,向着月泉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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