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王都禄存城的道路比想象中荒芜许多,甚至比沸泉村外的大片无名沙漠还要荒芜。
自然,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但对于悍猛的修罗人而言,真正死于饥渴的不过一半左右,绝大多数夺人性命的危险还是变换莫测的天气与只栖息在沙漠里的独特魔兽。
现在仇无衣脚下的这条道路,却才是旅人不敢孤身行走的路,尽管它本身就是一个交通要道。
从沸泉村通往禄存城,其中会经过雷岩村,除此之外,就是赤红色的岩石荒地,其中也有几条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
仇无衣一开始完全想象不到这种交通要道竟然是真正的死地,离开了原来的雷岩村,一直到禄存城为止,十几天的路,其中既没有水源,也没有粮食可以补给,沸泉村到雷岩村这段路则更是可怕,所以当年的村民们会在雷岩村休整完毕后以给养丰富的车队形式前进。
修罗之国的四季意义不大,离开了人群居住的村庄,环境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恶劣,放眼之处只有一块块泛着血红色的石头,在阳光的炙烤之下,石头散发出不可思议的高温,早就超过了六十度。
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也没有任何有生命迹象的东西,正是这种特殊的石头带来了如此荒芜的死境,两个村子的村民甚至不敢用长臂熊之类的牲畜来拉车,能够勉强抵抗住高温的只有经历过刻苦修炼的人而已。
连续走了数日,眼前的景色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连一块高大一些,能够提供一点点阴影的石头都没有,视野极为开阔,两村开拓出的道路也简单易懂,完全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但仇无衣的心中已经充满了烦躁。
而烦躁的心情与天气有着直接的关系。
太阳的热力通过石头加温,肆无忌惮地投射在皮肤表面上,不至于烫伤,却又同时让火烫的皮肤流不出一滴汗水。仇无衣的身体结构自然与常人不同,但在身体的各种表现上,其实与寻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能感受到各种痛苦,却又不会因此而致命。
仇无衣十分想找到个池子然后直接跳进去,身体所感受到的焦灼与缺水的干燥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当然,仅限于“困扰”的程度,无论怎样恶劣的自然气候都难以削弱身体当中无穷无尽的体力、没走几步嘴唇与喉咙就干枯得难以坚持,身上携带的水虽然非常多,但根本没有什么用,水只能暂时缓解短短几秒,甚至比拧开水袋塞子,张嘴喝水这一套动作所需的时间还短。
于是仇无衣选择了忍耐,反正不管干燥到什么程度,即使嘴唇开裂,裂口也会在瞬间复原,而且复原的时候也隐隐的能感受到一阵轻松。
天空没有飞鸟,大地也没有走兽,天地之间,唯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笔直前行,过于坚硬的岩石上留不下人的足迹,但在无穷无尽的死亡当中,他就是一线生命的光。
终于,仇无衣看到了一片村子的废墟。
那自然是已经人去屋空的雷岩村,所有的村民都搬迁到了沸泉村子已经组合成了比以前富庶十倍,更强大十倍的新村子,现在正值欣欣向荣的阶段,偶而出现在村中的行商等人也感到十分惊奇。
人虽然没了,雷岩村的农田依然在,脱离了代表死亡的红色岩石,这一带的土地质量已经好了许多,远眺过去,更能依稀看到许多尚且没有被挖完的山丘,那是村子的矿山,或许还能继续开采成千上万年。
农田的作物会一年复一年的生长下去,真正重要的还是水,雷岩村的水源也依旧如故,可以让所有前来歇息的人补充。
到了这里,已经能看到分叉的道路。
仇无衣不知道这几条路通向哪里,他也理解为什么村民们的生活如此闭塞,出行太难了,每年一次交税大概是大多数村民仅有的外出时间,几天,几十天的路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也根本没有地图之类的东西,想要知道一条路通向哪里,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前人的记忆。
村子里好像驻扎着一些人,他们没有借用原来雷岩村遗弃的房子,在村子中央扎了简陋的帐篷,帐篷之间的距离有点远,甚至有一个已经到了村外,可见这群人可能不属于同一个组织。
难道是和自己一样参加七领霸战的人?
仇无衣立刻加快了脚步,向着这些帐篷走去。
“什么东西!啊?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吗?”
村外的那个帐篷里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仇无衣,从里面探出了头,一见是人类,也就收起了最开始的那一点敌意。
“喂喂,那边怎么可能有魔兽过来,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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