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湖水,刘欣挣扎着把头露出水面,仰着头,小口小口地呼吸,这时候,刘欣已经看不到别的景物,只从眼睛的水滴缝里看到并不湛蓝也不完整的天空。
呛了几口水,刘欣的手也已筋疲力尽,拍不动水了,很快,湖水又把他往水里深处拉,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帘的天空。
刘欣想,这是不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天空了。
就在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拧着刘欣的后衣领,把他从水里提出到水面。
刘欣的头探出水面后,吐出嘴中最后一小口气,迫不及待长吸了几口气,双手乱挥乱抓想要抓住一个依靠。
这时左手碰到了身边的一块木板,刘欣的双手立即牢牢地抓住,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抓稳了,我拉你上来!”
刘欣抬眼看时,两个人站在一条小船上,再用力地拉他上船。刘欣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挪上了他们船上。
由于呛了不少的水,刘欣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指着李湘那边,嘶里歇底地叫着却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和湖水一起从脸上不停地流下。
那两个工作人员模样的男人,明白了刘欣的意思,立即刬向李湘那条船。
靠近船后,其中一个人上了李湘的船,马上惊呼道:“天啦,有人自杀!天,是割腕自杀,好多血啊!”
刘欣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两条小腿肚子却僵硬无比。他的左脚向前颤抖着踩了一步,一股剧痛却让刘欣不由地双脚跪了下来。
刘欣跪在船上,嘶哑着声音,用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哭喊着:“快救她,快救她,求求你们快救她!”
刘欣船上的工作人员马上打120电话,打完后立即又通知岸上的工作人员。而李湘那条船的工作人员则从自己身的衣服撕下布条简单扎住她的动脉后,马上刬船回岸。
他们的船到岸上后,工作人员把李湘抱上岸,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刘欣几乎是跪着用双手撑着痛疼而僵硬的双脚,一步一跌地爬到李湘身边。
李湘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呼吸也很游离,左手腕和白裙子上几乎全是血,像朵朵泣血的社鹃花,但脸上却分明带着一丝笑容。
刘欣紧紧地抱起她,把李湘的冰凉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却一动不动,而刘欣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把她送往附近的医院。
刘欣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一路上不停地用刘欣都听不清楚的嘶哑声音,流着泪轻轻地喊着李湘的名字,但李湘却一句话也听不见。
医院马上把李湘送进急救室里进行抢救。
当急救室的门“当”地一声关上了,刘欣的心也已离开他的躯体被留在了急救室里。
刘欣无力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绝望地双手抱住头,泪水从眼眶汹涌而出,先是压抑着地抽泣,尔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推刘欣。他缓慢地抬起了头,映进泪水模糊的眼帘的人,是医院的护士。
这个小护士同情地告诉刘欣,李湘经过紧急抢救后,已经抢救了过来,暂时渡过了危险期,现在要他去办相关的住院手续。
她还告诉刘欣,如果再迟十分钟,就很可能抢救不回来了。
刘欣顿时欣喜若狂,高兴的泪水不由地涌出和旧的伤心的泪水交融在脸上,像是黄土高原纵横的沟壑。他一辈子流的眼泪,可能也没有今天多。
刘欣拿了交费单,立即跑步到了收银台,掏出了钱包,却发现里面的现金已湿漉漉地粘在了一起,我拿出了信用卡给收费员。
交完了钱,刘欣到特护病房等待他们推李湘过来的时候,狂打了十几个喷嚏。
刘欣这才发现全身衣服不但浑身是血,还湿漉漉的,而他的身体因为冷而浑身发抖。
刘欣掏出电话想打给东子,却发现手机进水了,再也打不开机了。
这时候那个小护士刚好经过刘欣身边。刘欣向她借了手机打了电话给东子,东子听后大吃一惊,说立即赶过来。
李湘被送进了特护室,她还没有醒,脸色还是那苍白,白得像一朵在狂风中孤单地摇曳的西伯利亚百合,她的右手腕上还输着血,左手腕被包扎了起来。
刘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安静地看着李湘。
房间里只有仪器的寂寞的嗡嗡声,而窗外,已经华灯初上,黑沉沉的天空悲伤地看着人间的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