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不担忧。”萧折靡点头,脸上神情丝毫不泄露,只是语气更加平淡:“所以把臣女放开吧,这个姿势很难受。”
姬玄策眼皮一跳,他刚才就觉得哪儿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她这么一说,他才尝试着将揽着她的手臂向后挪开,果然她身体并没有仰躺下去,而是一直保持身体向后倾斜的姿态,原来她一直没有靠在皇帝身上。
他突然暴怒起来,一把将她推倒然后压在身下,刚要有所动作却猛地眼神一冷,喉咙上有些尖锐的东西散发阵阵危险之感。
萧折靡躺在龙榻上,似笑非笑地仰视脸色难看的姬玄策,同时将手中的簪子再次往前送了送,轻声说道:“圣上小心,簪子上有毒,破皮即死,与看朱成碧有异曲同工之妙,听说这叫娥眉妒。”
施微制的毒,名字一向很好听。
温暖的大轿,美人躺在身下,长发铺散满床,白衣微乱,眉目带笑,手臂因为高举而广袖垂落,仅剩一层里衣。如此旖旎的气氛,只可惜全被喉咙间那一根淬毒的金簪给破坏了。
姬玄策很不爽。他黑着脸盯了她一会儿,冷笑道:“你想干什么?别装了,你不敢杀朕!”
他猜得没错,萧折靡的确不敢杀他。整个御辇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姬玄策一死,那么她也难逃一死,她死不足惜,只是怕连累了安国公府,弑君之罪,满门抄斩。
萧折靡大方承认,同时歪了歪头,笑得潋滟起来:“是的,臣女不敢杀圣上,但是圣上也不敢动不是吗?毕竟意外是谁也不能控制的。”
“有话直说!”
“不要逼迫臣女做臣女不愿意的事情,臣女想为太子殿下守节一年。”萧折靡说着动了动腿,这个姿势有点扭曲,僵持太久腿都麻了,但是刚一抬就听到身前姬玄策倒吸一口凉气,低喝道:“别乱动!”
她愣了愣,突然明白自己膝盖蹭到了什么地方,顿时黑了脸,尴尬万分。
趁着这时候姬玄策一把挣脱了她的制衡,从她身上爬起来,理了理冕服下摆,眼神有点古怪地瞟了她几眼,冷哼一声站到了窗边去吹冷风,同时讥讽道:“你倒是对太子一个死人情深意重!”
萧折靡坐起身来,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十分自然地拿过银盘里的橘子来吃,头也不抬地回答:“比起圣上对太子殿下的情谊来,臣女的确算得上情深意重了。”
于是姬玄策一直到五台山上的行宫里也没有再搭理她。
萧折靡冷笑,果然这世上有一种人就是贱得慌,你越是对他微笑迎合百依百顺,他越是觉得你心怀叵测,你越是对他冷嘲热讽威逼胁迫,他反而觉得你对他没有什么不诡意图。
很明显,姬玄策这个假皇帝就是这样的人。
之前动手动脚急不可耐的样子不过是刻意试探罢了,她如果真顺水推舟让他得逞,那恐怕后面的日子就难过得很。毕竟是堂堂一国之君,再怎么猴急也还没有连到行宫的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
当——
当——
穿着金红袈裟的皇家僧人在殿门外撞钟,一声比一声清韵悠长,一共十二声,钟声一歇,在皇家寺庙里的跪拜祈祷就算完了,随从将姬玄策扶起来,然后双手持香插在了香案上。他做完之后,随行的官员和萧折靡才纷纷起身依次上香。
萧折靡上香时望着那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的佛祖,心底暗想,如果佛祖真的有灵的话,那就佑她心想事成吧——她的心事不过一件,在不牵连到安国公府的情况下杀了姬玄策,为殿下报仇!当然,萧沉鸾,蕉宁夫人也一个都不能放过,统统都要死。
“郡主在想什么,看得这么入神?”皇帝姬玄策见她久久不动,不由满含兴味地出声笑问。
萧折靡转身,在身前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对皇帝恭敬斐然,笑容温和,只是那声音很轻:“在祈求佛祖保佑。”
她声音一低,顿时下面的官员都识趣地退出殿门,在门外排成两排,躬腰垂首,皇帝姬玄策于是与她双双出门,走在最前面行往行宫休息。姬玄策也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追问道:“保佑什么?”
“保佑……圣上早日驾崩。”
她抬头与他对视,笑意盈盈。
姬玄策再怎么大度也忍不住想要发怒,他半眯着眼睛冷冷地斜了她一眼,半是警告半是怒气地斥道:“你再敢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朕说话,朕杀你全家,诛你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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