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素交织在一起,显得旖旎而触目惊心。
萧折靡咬着牙使自己不至于昏迷过去,但她知道她没有多少意志了,殿下怎么还不来?殿下,太子殿下,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她眼中一片水润晶莹,但并没有哭出来,只是偏过头近乎决绝地盯着那扇殿门。她不想以残花败柳的身躯去爱那没有丝毫瑕疵的尊贵男子,她不想配不上他。
如果,如果最后殿下真的没有来,那么她就……
“嘭!”
“哎哟!圣上……圣上恕罪,老奴罪该万死,但是老奴真的拦不住啊……”
无极宫寝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率先跌进来的是三四名太监,包括那名着暗秋香色的太监在内,随后立刻一群宫人跟着跪了进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而那名身姿挺拔,清雅皎洁如林下高士的竹叶青身影从一群跪伏的宫人身边走过,衣袍波澜不惊,尘埃不染,容色仍旧寒凉清艳,冷冽高华,只是这一次眼中深邃黑暗,多了一些森然的恐怖杀意。
殿下,她的太子殿下,终于来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或是姬玄策一时愣住没有防备,竟被萧折靡一把推开,跌跌撞撞跑了下去,一头扎进那满含杜蘅冷芬的怀里。她用力抱紧了这个人,忍了许久的眼泪都在这一瞬决堤而出,殿下来了,她不会有事了。
重仪太子姬坞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以防她没有力气摔倒下去,并帮她把衣襟整理好。这才怅然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对神态变幻莫测的皇帝姬玄策说道:“折雪郡主是儿臣的人,将来的太子妃,亲事定在下个月底。父皇放过她吧,毕竟儿臣只有这一个太子妃,而父皇三宫六院都等着您眷顾呢。”
很好,这个太子做得越发肆无忌惮了,竟然敢踢朕的宫门。
姬玄策站起身来,理了理冕服临阶而立,广袖博然,眼中意味不明地冷笑道:“哦?听太子这话的意思,是还在记恨朕当年宣召蕉宁夫人入宫的事了?”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在说折雪郡主。”
重仪太子口中说着“不敢”,但脸色丝毫不见惶恐敬畏之意,反而是与皇帝姬玄策如出一辙的深沉和冷淡。
两人四目无声对撞,大殿里气氛为之一肃,骤然寒气弥漫,跪在殿门口的太监宫女们个个噤若寒蝉,冷汗直流。
不过片刻,姬玄策便笑了起来,成竹在胸地点头:“罢了,若下个月底折雪郡主真成了太子妃,那就是朕的儿媳,朕自然不会再提此事,就如了太子所愿吧。”
“谢父皇成全,儿臣与折雪郡主先行告退了。”重仪太子也淡淡一笑,打横抱起萧折靡便转身从仍旧跪在地上的宫人身边走了过去,步伐淡定从容,华雅尊贵。
……
萧折靡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回府的马车上了,原本看见面色凝重坐在一旁的魏夫人时还有些羞愧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惹她生气。正酝酿着该怎么解释才比较缓和,哪成想魏夫人见她醒过来之后,居然绝口不提那件事,反而更加凝重地问她距离婚期不到两个月,这采办起来怕是有点仓促,她要是有什么别出心裁的主意可一定要说出来。
说到最后魏夫人的脸色已经彻底从凝重变为了喜上眉梢。
旁边的丫鬟也嘴甜地说着恭喜之类的吉利话,萧折靡悬起来的心总算放平了。随后又想到那时殿下一脚踢开寝殿大门的风姿,不由脸红心跳,似乎,后来她是殿下一路抱着回宫的?
说起来倒还忘了好好谢谢剔骨,如果不是他……
转念又一想,真的就要嫁给殿下那样神袛般的人物了吗?萧折靡恍如梦中,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的马车到了府里的时候,老太太和府中所有人都亲自出来迎接,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亲眼看着安国公府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喜气洋洋的,也没人会不相信。
羞花先生对此只是饶有深意的一笑,并不多言。若是重仪太子看见,就必会发现,羞花的笑容与那日皇帝姬玄策的笑容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