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永拿了五毛,其它的人有拿两毛的有拿一毛的。”金永是班里的班长。
高平丽也不着急抄作业了,赶紧打开饭盒,抓起里面的包子就啃。
“那你拿了多少?”周晚晚打算比照这高平丽来。
高平丽的母亲在蔬菜公司卖菜,父亲是县三小学的老师,家里有一个哥哥一双弟妹。算是绥林县里最普通的工人家庭了。
高平丽满嘴包子,瞪着眼睛冲周晚晚伸了一个手指。
学校食堂的白面馒头四分钱一个,黑面的二分钱,带肉的甲菜一毛二,乙菜八分,丙菜六分,菜汤二分。一毛钱够一个农村学生吃一顿饭了。
对普通工人家庭的县城学生来说。那也是两份冰糕的钱,并不算少了。
所以第一节下课,顾生民又一次来找周晚晚的时候。她拿出了一毛钱。
顾生民把她的名字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周晚晚扫了一眼,出钱的有十几个人,五毛钱的只有两人,剩下的多数是一毛的。还有几个五分的。
“我看看周晚晚集了多少钱!”住校生何红梅忽然把脑袋伸了过来,扫了一眼顾生民的笔记本。嘴不太明显地瞥了一下。
“何红梅,你拿了多少钱?”周晚晚故意去看了一眼笔记本,“我怎么没找到你的名字?是还没记上吗?”
何红梅脸有点红,“我。我这次回家把钱忘家里了,下次补上。”
高平丽在旁边挤眼撇嘴,意思很明显。没出钱你瞎打听什么呀!
何红梅是跟周晚晚一个初中的同学,并不同班。家住杨树沟乡马场屯。
上高中以后,两人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并没有因为是同一个初中的校友而走得多近。
“集钱是自愿,这次不方便也没什么,下次班级有事多出点力就行了,大家都能理解。拉东西太正常了,我上次回家就把语文书拉家里了,跟高平丽抢了一周的书用。”
周晚晚并不想跟谁结怨,点了一下何红梅就给她找了个台阶。
所有的住校生几乎都没出钱,何红梅不出也没什么。可是她特意来看自己出了多少钱,又是那样一副表情,还隐隐有针对她的意思,就让周晚晚有点不舒服了。
“你跟我们能一样吗?”何红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晚晚,说了半句话就不说了。
她不说反倒让大家都好奇起来,全都看向他们。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说说我听听。”周晚晚挺直了脊背。这个何红梅今天是故意来找茬的呀!
“你哥挣的钱都给你花了,蜜罐子里长大的,我们这些苦孩子可比不起。”
何红梅又露出那个撇嘴不忿的表情,比刚才明显多了,“所有农村来的同学都出不起钱,就你能比着城里的同学,一拿就是一毛,当然跟我们不一样。”
“周晚晚家不是县里的吗?她不住校,是走读的。”顾生民赶紧替周晚晚解释。
“她两个哥哥都在县里上班,能比着县里的同学怎么了?又没花你家钱,你在这瞎逼逼什么呀?!”高平丽砰一下推开桌子就站了起来。
高平丽将近一米七的个头,长得又还挺壮实,站在有点瘦的何红梅面前,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一下就把她震住了,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何红梅,我们全班同学都关心李胜男同学的伤势,虽然出不出钱,出多少钱要看自己的家庭情况,并不能完全代表心意的多少,但至少我们出钱这些同学的心意她马上能收到。
你不出钱,没人强迫你。但你不琢摸着去关心受伤的同学,跑这来找出钱同学的毛病,我真看不出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拿这一毛钱,是考虑过我的家庭情况出的,我没必要给你解释,你也没资格质琢。
我又没花你家钱,你跑这瞎逼逼什么呀?!”
周晚晚也一推桌子站了起来,还学着高平丽拍了一下桌子,可惜,气质与行为语言严重不符,把旁边看着的高平丽一下就逗笑了。
顾生民眼里也都是笑意,看着周晚晚亮亮的黑眼睛,又极力把上翘的嘴角拉回去,“何红梅,你出钱吗?不出让一下,我要去找别的同学了。”
顾生民堵在何红梅面前,明显是撵她离开的样子。
何红梅气得脸上两朵高原红,又委屈又不平,冲着顾生民嚷嚷,“你知道什么呀!她家就是农村的!她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花的都是她大哥的血汗钱!她大哥挣的钱全花在她身上了!她还不知道俭省!”
“呦!合着你这是在替她大哥心疼钱呐!?”高平丽坏坏地笑,“人家大哥愿意,你管得着吗?你谁呀?周晚晚她大嫂?”
何红梅气得眼圈都红了,狠狠瞪了一眼周晚晚,“我看你还能嘚瑟几天!”
何红梅气走了,回到她的座位上摔摔打打地生闷气,几个跟她住一个宿舍的女同学嘀嘀咕咕地小声安慰她,眼睛还不时向周晚晚这边飘过来,很显然都是在替何红梅不平。
周晚晚气笑了,这都哪跟哪儿呀?!何红梅这毛病挑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高平丽也奇怪,“你得罪她了?她这是抽什么风?还是她真的要当你大嫂咋地?”
周晚晚的心一动,张大眼睛看高平丽,大嫂?!不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