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葫芦一样,以后媳妇都不好找!”石云对石良挺发愁的,“就是找着媳妇了,你自个顶门立户过日子,还能不跟人打交道?就这么闷着,到啥时候你都得是最吃亏那个!”
所以沈国栋问周晚晚,要不要给石良安排个临时工时,周晚晚马上替石云答应了下来。
粮食公司的临时工都是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有力气就能干,石良虽然不爱说话,人却不笨,肯定能胜任。最主要的是。能锻炼一下他,让他开阔眼界,多接触一些人。
石云特别高兴地接受了沈国栋的好意,“让他出去见识两年,等回屯子了也好订婚!”
石云让周晚晚选吃饭的地方,周晚晚想了想,选了上次跟沈国栋一起去的爱民国营饭店。
进门的时候。周晚晚特意落后了一步。在沈国栋的手心写了一个“钱”字。
沈国栋的脚步一滞,紧紧攥住自己发热酥麻的手心,停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僵硬地去后面办公室找上次那个马经理。
等轮到石云他们去窗口点菜买票的时候。忽然之间,几乎所有贵的、带肉的饭菜都卖完了。
石云建议换一家,周晚晚却非要吃他们家的三鲜馄饨。石云一问,竟然还有。
“要不给你买了三鲜馄饨我们带去别的地方去吃?”现在有的都是特别便宜的普通饭菜。石云有点不好意思给沈国栋吃这个。
“带去别人家就坨了!”周晚晚就是不走。
最后没办法,他们几个一人点了一碗素面。周晚晚拿着自己的混沌票坐在那美,“就我运气好!喜欢吃的随时都有!”
“可不是!你啥时候运气都好!吉祥物!”这个典故石云也是知道的,可能是从小的心里暗示,她一直很坚定地认为周晚晚这小孩确实是运气很好。
“你的好运气都放到吃上了。”周晨开始调侃妹妹。
三个人轻松愉快地聊天。沈国栋今天的话很少,根本不插嘴。好在问到他他还能算周到地回答,才没让这顿饭冷场。
谁都不知道。桌子下面,沈国栋被周晚晚写过字的那只手一直紧紧地攥着。现在。他几乎那边的半个身子都是热的,另一半却是凉的。
沈国栋用自己另一只冰凉的手去给那只一直攥着的手降温,心像被悬在空中,没着没落,空荡荡的,又好像装满了东西,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饭刚吃几口,还是上次那个大辫子服务员,端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是一碗鸡蛋羹和一小碗大米粥,“沈经理,今天很多菜做不了,没让您朋友吃好,这是后厨送的,大人对付一口咋地都行,别把……”
大辫子姑娘停顿了一下,看看周晚晚,本来想说别把孩子饿着,可是看样子,这个小姑娘也得有十四五岁了,怎么也不能算是孩子了。
沈国栋站起身打断大辫子服务员的话,自己动手把鸡蛋羹和大米粥放到周晚晚面前,把她根本就不喜欢吃的馄饨拿过来,“换换样儿吃吧!”
周晨把勺子给周晚晚放好,“还是在外面吃饭好吧!可以多吃几样!”然后又跟石云姐弟俩解释,“她就是看别人碗里的饭香,自己的吃两口就够。”
周晚晚也不反驳,认真吃鸡蛋羹喝粥。
这顿饭,石云一共才花了一块多钱和二斤多粮票,他们姐弟俩非常不好意思,反复强调这次不算,下次一定再补请一次。
“等石良发了工资,让他请。”沈国栋也不推辞,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跟周晚晚告别的时候,石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不用给姐省钱,姐请你们吃顿饭的钱还有!”
“那你下次单独请我好了!我要吃冰糕!”周晚晚眨眨眼睛。
石云拍拍她的头去赶回家的汽车了,周晨跟她顺路,送她一程,也走了。石良留下来跟着沈国栋去报道。
“爱吃三鲜馅儿的馄饨?嗯?”沈国栋的脸色有点不好,“不给你找吃的你下午就饿着肚子去上课?”
周晚晚打开挎包让沈国栋看里面的小糕点和糖,“肯定饿不着!你每天都给我装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沈国栋给气笑了,“那是让你课间饿肚子吃的,不是惯着你挑食。”
周晚晚眨眼睛,“我挑食不都是你惯出来的?你不打算负责了吗?”
沈国栋几乎是落荒而逃。
周晚晚最后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心脏又开始不正常地跳了起来。
沈国栋捂着心脏的位置皱眉,奶奶的!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小张!”沈国栋叫他办公室外的文员,“明天别给我安排事儿,我要出门!”
“经理,非明天去吗?明天要出辆车粮食,我怕下边出篓子。”而且你还让我通知下去,明天各个食品站站长来开会,人来了你不在,我不是找削吗?
“非明天去!”再不去看看,哪天心脏病发作了,他就得英年早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