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儒学之下,其实只是为了让这个时代的人能够容易接受。但是这些东西对知识分子造成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同时,世人都是势利的,当今太子笃信马恩的这一套,那这就是显学。谁也能看出来,国子监里讲的东西,都是以马恩的理论为指导的,这就是“新八股”!于是士子们可以不读四书五经,但是不买国声,不学马哲可是万万不可的。
最可怕的是,士子们接受这套理论之后,很多人都有焕然一新、豁然开朗的感觉。披着儒学外衣的“新学”,本就给自己增添了一套法理性。哪怕马恩的诸多学说都在疯狂地批判程朱理学,甚至也把阳明心学的部分唯心观点批判得很彻底,但是士子们仍是承认——这是儒学。
毕竟明代中后期批判理学而发展儒学的学问家们比比皆是,王守仁的心学是批判理学,李贽也在批判,当代的三大儒也在批判。从某种角度上,马恩的一些理论也都援引了三大儒的看法,人们大多将马恩归在三大儒同类人里。
白明修的办公桌上,就摆着最近出版的新的几期国声,最开始国声周刊基本上就是马恩自己的舞台,偶尔白明修也撰文刷一刷知名度什么的。可是从最近开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界人士开始参与到了其中。
这里面有一些人是写学习马老师的理论之后的有感,不乏很多事拍马屁之作,有些则是见解深刻,甚至也提出了很多不错的看法。还有一些人则是驳斥马老师的种种理论,毕竟陆王学派在明末的影响力仍旧巨大。
白明修扒拉着杂志,有些嫌弃很多士子写的文章艰深晦涩,本来没有太多内容,反而还乱写一通,胡搞文采,他作为国声的实际幕后操盘人,不由道:“回头就应该叫主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文章撤了,还有,要鼓励以白话文写作呢。”
他翻着翻着,翻到了一篇文章,然后眼睛瞪大了起来。
“王夫之?《动而成象则静——论事物的绝对性与相对性》,什么鬼?”
他的总理大臣唐北庐倒是饶有兴趣地说道:“这位王大儒是两个月前,殿下出师之后从湖南来到的广东。现在好些大明遗族都在汇聚于广东,士子南渡似乎蔚然成风。听说这位王大儒到了广州后,便在厅馆听了一场马老师的讲学,引以为知己,就是马老师这人不太喜欢待客。后来王大儒就在广东住下,潜心就学,最近还喜欢上了在杂志上发文章,内容往往是以自己的理论跟马老师的理论互相印证,不过臣大体看了看,似乎王大儒的许多学问,都受了马老师的影响,被点透了之后,倒是愈发有光彩。”
白明修都没想到,王夫之居然来到了广东,甚至还主动投身在了白明修发动的“人心变革”的大潮之中。其实这也符合白明修的预期,他就是靠拔高马老师的江湖地位,从而让更多的人去看他的理论、研究他的理论。现在连当世大儒王夫之都亲自下场,开始帮马老师站台,白明修不由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