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
“嘿~”
死士狞笑着轻喝一声,瞳孔猛一缩,狠狠扭动了下捅入刀盾手胸膛的短刀,鲜血顿时顺着剑锋挥洒而下,浸透了刀盾手的衣甲。
“呃~噗~”
刀盾手轻微呻吟一声,随即猛吐一口鲜血,脸上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极度扭曲,最后随着短刃抽离身体一霎,他沉重的身躯“砰”一声到落在下去……
“叮~”
“噗~”
“咔嚓~”
另一处方阵上,十余名死士冲到青峰营阵前抬手扬刀便与密集的长矛方阵撞在了一起,双方甫一接触,一片血雨瓢泼,金属交错、兵刃入躯、木杆折裂的声响绵绵不绝地在阵前回荡开来……
犀皮甲的防护出人意料的结实,在如此密集的长矛攻势下,仅三人倒地,其余死士皆冲到盾阵跟前,与青峰营流贼狠狠的厮杀在了一起,战斗瞬间变得更为激烈,青峰营严密的阵型竟出现了一丝松散的迹象……
“杀过去,破开敌阵~”
“嗷嗷嗷~”
顾谦见此抓住战机,一声喝令,指挥着身边上百死士直扑被十余人压制住的盾列,立时周围响起一片震天的狼嗥声响。
“这支部队……”
密切关注战场局势变化的罗松见到这一幕,紧皱起了眉头,对这八百死士的战力感到意外。
“八百人就能与我这两千人战的旗鼓相当,看来,必须将他们尽数歼灭在这里才行……”
望着前方战阵敌我双方不断倒地的身影,罗松决定再压上两千人,给予那支部队致命的打击。
“咯哒哒~咯哒哒~”
“大将军,高阳急报~”
就在罗松准备下令再压上两个长矛方阵的时候,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背上的身影高举手中一封金黄色的帛卷朝罗松所在部队不停呐喊着。
罗松望向那快马双眼微颌,等那骑兵满头大汗地来到跟前后,不等他说话,一把夺过他手上帛卷翻开看去,这一看之下,两眼猛地一睁,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格外阴沉。
“陈方达、曾连英两部因夏侯琼反戈大败,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刘策大军已然进入河源境内如入无人之境,泾河、峦丘、岐都三座要城接连失陷,现如今正直逼河源粮仓要地安阳?不妙……”
罗松稍作思考,立时沉吟一声,当即对身边亲兵说道:“传我军令,全军回转五梁镇,驰援安阳!”
亲卫闻之一愣,奇道:“大将军,这是为何?”
罗松回道:“莫要多问,鸣号让兄弟们退下来,快~”
亲卫不再多言,当即命人吹响了撤军的角号。
“呜~~”
沉闷的角号声在闷热的暑日之下犀声响起,正在与顾谦所部厮杀的青峰营将士闻听号声,脸上齐齐闪过一丝不解的神情,但还是依令且战且退,迅与敌人脱开了战斗……
“停止追击!呼~”
见流贼结阵有序的向后退去,顾谦在感到错愕的同时也恐防有诈,当即命令部队停止了追击,直到确定流贼本阵如潮水般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帘的时候,这才刀尖抵地,望着遍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长吐出一口气……
“奇怪,流贼为何这个时候选择撤退?不应该啊……”
平复起伏不定的情绪之后,顾谦对流贼忽然之间撤军感到十分错愕,要知道自己这边八百人虽然悍勇,但毕竟人数稀少寡不敌众,能压住两个青峰营长矛方阵已经是极限了,这时罗松若再派哪怕一个千人方阵,自己这八百人必败无疑,罗松身为伪昌大将会突然放过这种战机?显然不可能的……
“莫非流贼后方出了什么巨大变故?”
顾谦脑海忽然闪过这个念头,而且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判断没错,否则真的无法解释罗松为什么会在战情全面占优形势下放弃歼灭自己转道回往五梁镇的打算。
“刘策?前军都督!”猛然间,顾谦想到了远东援军,顿时双眼放亮,“没错的,定是军督大人的援军到河源了,也只有他才会让流贼如此重视紧张,肯定没错的,现在立即回转蔡州城,是时候找赵总督商议与军督大人前后夹击流贼了!”
打定主意后,顾谦立刻起身收刀回鞘,望着尚余五百浑身带血的死士,大声说道:“壮士们,这一仗我们打赢了,现在随我一起回转蔡州城,本监军答应给你们的金银,一定会亲如数自双手奉上!”
“嗷嗷嗷~”
五百劫后余生的死士齐齐兴奋的欢呼起来,这一战他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好在他们现在赢了,是时候收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报酬了……
顾谦望着五百死士欢呼的声音,默默叹了口气,虽然这场战斗赢得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甚至十分狼狈,但毕竟是赢了,而且必须赢,现在的殿前司以及河源各地急需一场激动人心的胜利来缓冲下日益消沉的气氛。
“传令下去!”顾谦大手一扬,指着地上近百具流贼尸体,大声说道,“将流贼级全部割下,在沿途回转蔡州所经村庄城镇各处大肆宣扬,以振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