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二十七,高阳城郊……
“淅沥沥……”
“轰隆隆~”
豆大的雨点落在河源大地之上,天空中闷雷阵阵,高阳城外,密密麻麻跪伏着一大群流贼,包括段洪父子、傅如海以及献城投降的六千雷霆军士兵等,此刻全部背缚双手等待着自己命运的来临。
高阳城头之上,从左往右,分别坐着夏侯琼、孟珙、卫怏、张烈、张昭通、孙承、楚子俊以及顾谦和史宗杰,正中的主案之后,站有韦巅和焦络两尊恶神,主案上空着两把椅子,等待着主审官的到来。
“王爷,您请……”
“军督大人,这么大的场面本王都有些不好意思参与啊,谁让本王生性怕羞呢,还是您来定夺吧……”
“王爷,您就别客套了,请吧,时辰快到了……”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嘿嘿嘿……”
不一会儿,城楼上传来刘策和卫稷的声音,尤其卫稷仅从语气中就能听出他此刻是相当的兴奋。
只见卫稷此刻意气风,在刘策的陪同下大步来到临时设好的监斩官主案之上,在经过卫怏身边时,还煞有介事的瞥了他一眼,直气的卫怏面皮一阵抽动,恨不得一脚将他从城楼上踹下去。
等端坐到主案上后,卫稷伸了个懒腰,望着城外大雨倾盆的情形,眯着眼嘴说道:“观着雨势,宛若天河倾泻实在难得一见,此情此景,本王忍不住诗兴大想要作词一曲,以抒内心的情怀,啊,白云……”
“王爷,作诗的事先往后放一放,眼下正事要紧……”
坐在卫稷身边的刘策连忙劝阻止他在这个时候即兴吟诗,他可不想把刑场变的令人啼笑皆非,还有卫稷的诗词实在不敢恭维……
卫稷笑着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本王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好了赶紧把正事办了,回头收拾完河源烂摊子一起进京面圣讨些好处……”
刘策淡淡一笑,对此并不在意,但依然摆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对卫稷小声说道:“那本军督就多谢王爷了……”
两人低头嘀咕,有说有笑的情形都被卫怏看在眼中,心中十分的不满,刘策对待卫稷和自己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他暗暗誓一定要让这庶子对自己的怠慢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上了,都对上……”
跪在雨中的段洪,望着雨幕中的高阳城楼上那面血色大旗,不停叹气摇头,这一切都跟昔日梦中的情形完全一模一样,不想如今真的应验了。
“没想到刀口舔血几十年,不成想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本以为这一次可以成功,不想依旧只是黄粱一梦啊,哎……”
段洪回想着自己几十年来跟官军周旋、厮杀、拼斗时的情形,在这最后关头,如同一幅幅印画在脑海里飞过,他惨笑一声,对自己的一生遭遇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不想死~我才十七岁啊~”
跪在段洪身后的段京早就吓的是泣不成声,在死亡恐惧面前,本就胆小如鼠的他,变的已经更加不堪了。
“唉,天意么?算了,这辈子也算活的轰轰烈烈,至少也位极人臣……”
傅如海闭目轻吟一声,感受着雨点打在脸上的湿滑,面色显的倒是十分从容,静静等待着生命终结那一刻的来临。
而诸多流贼和雷霆军降卒则各个哭爹喊娘,在雨中不停哀求城头的官员饶过自己一命……
城门内外,也围观了不少高阳城的百姓,齐齐注视着流贼在大雨中跪地等待受刑的一幕。
当一炷香燃尽之后,刘策开口对卫稷说道:“王爷,时辰到了,下令吧……”
卫稷闻言点头清了清嗓子,然后起身努力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开口大声说道:“行刑!”
“呜~~”
卫稷话音刚落,大雨之中,百余长号一阵齐鸣,响彻在整个城墙内外,这是行刑的号声。
“斩!”
大雨中,精卫营中的将士一声嘶声大吼一声,第一批三千流贼身后早已准备就绪的刀斧手,高高扬起手中大刀,眼神一狠,不顾那些流贼的哭喊求饶,猛地挥下……
“噗噗噗……”
一阵血光闪烁,三千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掉到了地上被雨水汇流而成的溪流之中,转瞬就变成一片殷红流淌而开。
段洪父子和傅如海就这样共赴黄泉,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临终前,段洪努力看了一眼对自己行刑的士兵,却现他的脸上带着一面金属铁甲,又和梦中的情形重叠了……
望着三千流贼身异处的情形,精卫营老营士兵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波动,就连卫稷也都神态自若,显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了。
两批流贼六千人尽诛之后,接下来该轮到那六千雷霆军降卒了,只见卫稷大吼一声:“带叛贼!”
“且慢!”
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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