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同伴的牢骚,微微一笑道:“培南,看来总司令的深意你还没有领会呢?”
“有什么深意?不就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暴发户而已。哼哼,总司令作出今天如此奇怪的举动,一定又是陈维周的主意吧!”陈维周是陈济棠的胞兄,据说懂得占星之术,而在陈济棠的崛起中,他确实也出了不少力,受其影响,陈济棠比较迷信,对占星、算命的之类的道道很是相信,这也是黄半仙能够接近他并被倚为幕僚的最主要原因。
“不然,”张达看了看对自己这行人避之不及的乘客,估计欧阳云一行还在后面,他轻声为缪培南解惑:“这是胡先生的主意。欧阳云在来广州之前先去了南京,在南京受到了老蒋的接见和奖赏,据说老蒋给学兵师颁发了一大堆奖章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触怒日本人,他们没敢大张旗鼓。培南,你应该听说了文安之战吧?”
“不就是打了两场胜仗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达严肃的看了他一眼,显然不同意他的观点,道:“什么就两场胜仗,他们的对手可是日本关东军!”
缪培南不太清楚此事,闻言没有出声。
张达继续说:“南京方面这一次真是失策了,他们难道不知道民间的心声吗?对抗日英雄竟然如此冷遇,嘿嘿,总司令在这方面就比老蒋高明得多,我们粤军如此礼遇欢迎抗日英雄,落在世人眼中,他们会怎么想?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照学兵师办事处的说法,欧阳云这次广州之行是保密之旅。呵呵,你想过没有,他既然想和我们进行合作,为什么又要如此神秘呢?”
缪培南不是傻子,立刻给出了答案:“他是不想让南京方面知道。难道说,他和南京方面达成了什么协议?”
笑着点点头,张达说:“这个年轻人很狡猾啊,居然想两头讨好,哼哼,我们偏不让他如愿。”
虽然搞清楚了原因,缪培南还是不以为然,他说:“有这个必要么?任丘弹丸之地,学兵师最多也就万把人吧。河北和察哈尔可是29军的地盘……”
摇摇头,张达疑惑的看着他说:“培南,你没有听说吗?冯治安和刘汝明已经被迫流亡了,现在察哈尔已经成了学兵师的地盘。”
“怎么可能,西北军可不是好相与的,宋哲元能忍下这口气?”
见他真的不清楚这事,张达正欲细细说与他听,却被身后的另外一个粤系军官拉了拉衣角,后者轻声说:“张军座,快看,那个人好像是欧阳云。”
欧阳云因为“抗日双雄”的名头曾经上过报纸,张达等人来之前都从报纸上熟悉过他的相貌,故此欧阳云等人一走进他们的视野,立刻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张达凝神看去,见走过来的八人当头一人,果然和报纸上描述的欧阳云颇为相似,他朝刚才说话的那人道:“任寰,你上去确认一下。”
黄人寰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和那群人碰头以后,他和他们说了些什么,稍后,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张达点点头,朝身后的军乐队一挥手,立刻,身后鼓乐齐鸣,而那些民众也开动起来,有序的跟上他们。张达等右边的民众跟了上来,整了整衣襟,大踏步迎上前去。
“真是年轻啊!”跟在张达后面迎上前去,缪培南感慨道。
当踏进这片广场的时候,欧阳云就觉得不妙了。白流苏等人看见那一列荷枪实弹的粤系士兵,一个个更是将手放进了衣兜或者腰间,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刘哲良和白流苏下意识的将欧阳云夹在中间,然后轻声交流起意见来:“发生什么事了?是针对我们的吗?”“刘澄宇他们人呢?怎么也不事先示个警?”“师座,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吧?”……
刘澄宇是学兵师驻广州办事处的负责人,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应该来车站接站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出什么意外了,这让白流苏等人更加的担心。
广场外的景象太诡异了,他们哪里会想到,陈济棠排出如此大的阵仗,其实是专门欢迎他们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