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飞鹰的陨落对于木更津航空队其它鬼子航空兵而言下马威的意味很浓重。步枪打飞机,听起来似乎很天方夜谭,但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本来翠绿色的山林登时变得奇诡起来,好似有怪兽蛰伏其中,而且是那种舌头长达千米,一吞吐就能卷下去一架的那种。
山部川三键为小泉敏一郎最看重的就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那份镇定,不过在发觉不少手下下意识的将高度拉起一点以后,他眼睛一眯,脸的肌肉渐渐僵硬起来。“不要轻举妄动,等坂本支队遭到反击再说,”他逐字逐句的说着,视线不时扫视一下射出击落神谷子弹的那个方位,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个支那人再次跳出来的话,那么将亲自前往干掉他。
侦察尖兵之间的较量,随着大队鬼子的加入,第十五旅一方选择了撤退。
赫连朝被一个战背着走,他将一颗没有点燃的烟叼在嘴,右手拿着一把雪亮的日本长刀,不时抬头透过树冠缝隙看一眼小鬼子的战机集群,眼中掩饰不住的累累的杀意。或许在其战看来,他能击落一架鬼子战机那是多了得的功绩和幸运哪,不过他对这些却根本没有想法,他想的是,什么时候才能梅开二度呢?甚至三度呢?
率部从山路西侧山林向南推进的本多孝康少佐在几十个士兵的拱护下走到了赫连朝刚才战斗过的地方。以被机炮炸断的树木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共躺着五个鬼子兵,五个鬼子兵两个被子弹爆头,一个脑袋破裂倚在树死不瞑目,剩下两个,一个身子弓着趴在地,居然看不出伤口,还有一个脑袋变成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肉饼——如果不是他领子的衔章泄露了其少尉级别、其身的佩刀刀鞘又泄露了他的身份,本多几乎不敢相信他就是柳下剑。
“杀他们的和击落战机的应该是同一个人,”野崎望大尉仔细的扫视一下战场,特别留意到被机炮炸断的几段树木,然后对本多孝康说道。
本多:“不愧是学兵军,让士兵们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哈依!”
命令传达下去,本多大队的推进速度更慢了,可饶是如此,距离这道命令下达不到五分钟,状况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响了起来,刚才还静谧得好像自家后花园的丛林忽然变成了择人而噬的怪兽——从天而降的石块、一棵本来弯曲着忽然弹出来削得笔尖的小树、一个栅栏似的木排忽然从绿色藤蔓中飞出……都是山村野人狩猎用的手段,绝对和火药、金属无关,可杀伤力却分外惊人,被砸死的,被刺死的,甚至于被吊死的鬼子比比皆是,本多大队居前的鬼子忽然之间就走不动了,他们用惊骇的眼神互相对视着,伸出三八大盖或者十五式步枪的枪刺去捣地面,又去捣挡在面前的藤蔓,比趟地雷阵还要小心。
秉承欧阳云意志的学兵军十分重视这些杀敌小技巧,霸王山山匪出身的远征第五师在这一途本就有着深厚的底子,受这种氛围熏陶,更是将这种小技巧战法发挥到极致。如此一来,本多大队的小鬼子的境遇可想而知。
本多孝康赶到前线,看着手下士兵如履薄冰的往前蜗牛爬进,先是气得鼻子都歪了,喝道:“八格,你们不会走路吗?”
本来担任开路先锋的那个小队的小队长,一个名叫土井安波的军曹弓着身子走过来,诚惶诚恐的道:“阁下,支那人太狡猾了,到处都是陷阱,我们小队已经玉碎了十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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