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颂见王氏一脸的肯定,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问道:“你找到了什么证据?”
王氏一脸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神情肃穆地双手奉上。
田颂忙让一旁的一名衙役呈上来,等拿到纸张后,忙不迭地看了起来。越看神情越凝重,看得也越来越慢,等到把整张纸都看完才颤声问道:“这些你都是怎么来的?”不能怪他吃惊愕然,只因这纸上的内容非同小可,如果都是真的,他还真不敢想象。
王氏想起那位女子的话,心里更加确信。当初那位温婉美丽的女子就告诉过她,只要田大人看到这份东西,一定会惊讶难当,她的夫君一定能伸冤。如今看到田大人一脸的凝重,她的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想起那名女子教自己说的话,原本她还害怕会紧张,说的不顺溜;没想到如今越说越顺,她直接脱口而出道:“这上面的内容都是我的夫君交给我的,当初我夫君突然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原本我也没有在意,可是没想到在那之后的几天,我的夫君就被抓走了,我还刚想进监狱去探望他,却得到了他已经死去的消息。心神俱灭之下,小妇人早已没有了头绪,因此才一次次地来衙门为他伸冤,可惜都无功而返。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开始整理夫君的遗物,整着整着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最后也终于让我找到了,所以今日才来击鼓鸣冤,请大人明察。”
田颂惊疑地再次看起了手中的纸张,心下早已不得平静,这纸上所例举的虽然只有寥寥几人,可是随意一个官员都关系重大。比如这上面的大理寺丞郑亚坤,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他从五年前中了进士之后的所有历程,每一次的升迁,每一年的政绩,连俸禄产业都记录的一清二楚。上面的政绩一目了然就能让人看出他的升迁不对劲,如若这些都是真的,田颂不敢想象这件事会产生的影响。
“大人,这些都是夫君在出事前交予我的。请大人仔细查证还我夫君清白。”王氏看着满脸震惊的田颂,满眼泪水地磕头请求道。
田颂稳了稳情绪,沉声问道:“这个真是你夫君交予你的?”过了刚开始的惊讶,田颂产生了怀疑,当初刑部呈现的关于丁旭的证据。说的都是一些正七品从六品官员买卖官位的罪证,可是如今这王氏拿上来的买卖官位的罪证,官位明显高了不少。更何况有这些证据,王氏怎么到现在才拿出来?他俨然不相信之前王氏所说的说辞。
王氏一脸肯定地说道:“大人,这的确是我家夫君交予我的,只是当初小妇人慌乱悲伤之下才没有想起。”
田颂见王氏毫不松口,也算接受了她的说法,随后又问道:“这些只是几位官员的生平与经历,你就算拿出来又能说明什么呢?”
王氏原本信心满满的神情有了破裂,随即立马镇定下来。她这时不得不佩服那位女子把这些情况都想到了,因此依旧不慌不忙地说道:“大人,这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民妇恳请大人好好查查,如果这些人有问题,那就说明当初指正我夫君的证据并不充分,这也能从侧面反映我夫君的案子还有待侦查。”
这次田颂是真的肯定王氏今日的不同了,以往数次来伸冤时,王氏都是一脸的悲愤与激动,没说两句就慌了手脚。可是今日说话有条不紊,条理清晰,连情绪都没有反应在脸上,难道真是因为纸上的证据是真的?
田颂原本想先逼退王氏。可是如今倒反过来被她给将了一军,现在倒是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随即一拍惊堂木,“你的话也有道理,可是并不能说明你的夫君就是无辜的。”
带着幂离站在人群中的芮颜看着眼前的开堂,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相信今日王氏的伸冤很快就会被传遍大街小巷了,只因等会儿王氏要说的可是一个惊天秘密,相信立马就会被人流传出去。
不过看着一脸认真审讯的田颂,芮颜倒是想到了田晓薇,那个和冷妙玲十分相像的女子。真不知道如此心思缜密的田颂怎么会养出一个毫无心机,天真开朗的女儿,不过这也是她喜欢田晓薇的原因。
府衙内,王氏依然跪的直挺挺的,铿锵有力的反问道:“大人,你也说了这不能说明我的夫君就是无辜的,可是大人你也不能说明我的夫君就是有罪的啊,当初你们不就是用了这些类似的证据判了他的刑吗?”
田颂被反问的一噎,的确,当初刑部就是用了这些类似的证据判了丁旭的刑,如今他的妻子却拿出了差不多类似的证据来反面证明。
芮颜在外面看的不禁一笑,这王氏也真是一个妙人,原本她还怕柔弱的她做不好这事,如今看着她娴熟地反驳,娴熟地质控都已经驾轻就熟,说的别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那纸上的内容也的确能说的别人一愣一愣的,今日王氏呈现给田颂的纸上写的可都是顾超那本账册上的名字。她也终于明白了柴卓凡要杀顾超的原因了,有一本记录详细的账册在别人手中,相信晚上连睡觉都是不得安生的。
那大理寺丞郑亚坤当初可是贿赂了柴卓凡一大笔的银子,才能做到如今的地位。可能连郑亚坤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拿了多少银子出去,可是在柴卓凡的那本账册上却一条条记录地非常清楚明白,连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都清清楚楚的,甚至连地点都写明白了。因此田颂手中的可都是实打实买到的官员。
王氏说完缓了一口气,随后抬起头郑重地看着田颂,一脸认真地说道:“大人,虽然这些证明不了我夫君的清白,可是我却知道这买卖官员事件的幕后主使人。”
田颂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王氏,下意识地问道:“是谁?”
王氏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柴卓凡。”(未完待续。)